清风竟有一丝冷冽,让柱子后的两人一瞬间有些瑟瑟发抖。
半刻钟前,小六出门为主子们准备明早的衣裳,怀中抱着一踏脏衣裳恰好路过主子房间。而景云不断抚摸肚子,终于从窜稀中活了过来,刚巧不巧地与小六撞个满怀。
这一撞,刚好让两人发现了屋内的两道身影,倏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张大嘴看着屋内那双身影的一举一动。
像是约好一般,双双躲到不远处那道窄小的柱子后,还不忘探出脑袋向屋内观望。先是瞧见屋内两道身影交错缠绕,而后又倒落在地上好长时间。
好几次小六想要离开时,却都被景云一把拉了回来,他探头探脑地四处观望,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紧张兮兮的样子好似他才是屋内的主角一般。
景云自个儿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敬业,主子能有自己这么善解人意的侍从实属荣幸至极啊,在内心感怀几声后,这才低头给面前的小六叮嘱了一大堆话。
压低声音瞧瞧在小丫头耳边说:“咱们要小心点,主子的美好未来就压在这儿了!”轻轻拍拍自己的肩膀,景云做个微表情暗示小六:这担子就要肩负在咱们身上了!
大大的眼睛,多如麻的迷惑。
小六转着脑袋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她晓得商姑娘对主子是有不一样感觉的,主子对商姑娘也肯定不一般,但……这和她们现在在这个地方待着有什么关系呢?
鼓起双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小六超级认真地回应景云:“可是,那个,我还要去洗衣服呢!”伸出小手指指怀中的一坨衣裳。
恨铁不成钢地老成叹口气,景云又小心翼翼地环视周围一圈,就害怕小六一个不注意打扰到主子与媳妇幽会的大好时光。
说实话,他原来还真不晓得,小六竟然与商姑娘身边的那丫头还有点相像,不过还是惊鸳那丫头更可爱些。
“景云?”小手指戳戳景云的胳膊上。
“嗯?”回过神儿来,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羞耻思绪,景云唰的一下红了双颊,轻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局促,然后这才又小声嘀咕道:“衣服啥时候都能洗,可主子的婚姻大事一刻都不能耽误呐!”
“婚姻大事?”小六被景云的胡言乱语听得稀里糊涂,双眼迷惑地不停眨眼。
见小六是个不开窍的孩子,景云只能默默砸墙,而后一把接过小六怀中的衣裳,自个儿抱在怀中,“算了算了,我先拿着。”
“你拿着做甚?我要去洗的。”
小爪子搭放在那些衣裳上,攥着拳头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唉?你这孩子。”景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有从小六手中‘抢’过这坨蔓延醋酸味的衣裳,他感觉主子是时候该戒掉这落醋坛子的习惯了,“主子又掉到那里啦?”
本想着趁机转移小六的注意力,可谁知人家小丫头比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的力气大多了,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还一边不忘把那些脏衣服在怀中抱紧。
“呃,”不至于吧。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拗呢!景云在内心默默为自己点上一曲《二泉映月》,焚烧自己内心那略微的小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