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东西的,卖东西的,从座位上出来上厕所的,一道道声音叠在一起,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嘈杂无期,不过,人们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似乎想给靠窗看书的那个人留下安静地环境,小声谈话,小声动作,车上多是从b市回z省的民工,哪需要就往哪跑,在火车上看书对他们来说太新奇了,一个个忍不住张头看看女生看了什么,对,是女生,像孩子说的那种沙宣,又不是,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宽松的牛仔裤,裤脚向上挽了一指宽,露出白皙的脚踝,城里人,怎么就做这种火车呢?“小丫头,你是回老家探亲戚吗?”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脸黝黑,纵横着几道深褐色的皱纹,操着越城的口音,不好意思地笑着,有点害怕江南听不懂他说的话,老汉话说完,坐在江南周围的人也全围了过来。
江南把耳机摘下来,这列火车的终点站是越城,经过z省吴侬,吴侬和古装戏之国横国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不,我在吴侬下车。”江南不是南方人,宁远拍戏时,什么地方过来的人都有,越城话她也学过一点。
“哦,还以为在越城下车呢……小丫头,你这是来旅游的?”老汉继续问。
“不是,我去吴侬访友。”江南把手下的书合上,正好被老汉瞄了个正着。
“这是《越城歌》不是?”老汉眼睛极其好使,看着江南面前的书皮眼睛里冒着亮光。江南点头,老汉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越城歌》里面最出名的几首,江南不清楚的读音,不认识的字,老汉一一指了出来,配着小曲,又哼了几句,“其实这还不算什么,越城的祖先……我这是愧对越城的祖先啊!”老汉老泪纵横,“季康,你可知道季康?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季康写的……”从越城古事,到百年前的越国皇族,以及越国的第一大臣季康,最后讲到了百年流传下来越城第一望族,季家,以及季家的小少爷,季萧然。
“季萧然身患重病?现在?”书角被江南按下去一个印,江南连忙松开,前世,季萧然可没有重病缠身,怎么?
“唉,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呗,那个小少爷身体不好,但愿季康的亡魂能够在天上保佑他……”老汉叹息地摇着头。
能得到季萧然的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人在就好,还期待着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前世季萧然不顾家里面反对,只身到了娱乐圈,只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没有季家的支持,有没有自己的人脉,还有季家的叔伯明里暗里使绊子,在娱乐圈里的日子可以说是水深火热,越美丽越危险,季萧然就像一块琉璃,堂堂季家小少爷去酒店陪投资商喝酒,有时候还会被投资商揩油,男女不忌……“大爷,放心吧!季大人若是亡灵犹在,一定会保佑季小少爷的!”
“哎……真是……”老汉偷偷地抹了把眼泪,把剩下的泪水全咽进肚子里,“好好的孩子怎么成这样了?”
这个大爷八成认识季萧然,不然,一个旁人能为一个天妒英才的少年掉这么多眼泪吗?如果里面真有什么弯弯绕,这个大爷是偷偷回去的吗?“大爷,越城山高水远,可是有什么亲人吗?”
老汉声音哽咽,“亲人,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认不认得出来了……”小少爷,他只求远远地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