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南宴又提起任务的事情,他连忙警醒起来,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南宴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头不免又软了一分。
所有的南卫在她面前,还没有哪一个是敢听到她问话不回,只是点了点头的。
这在南卫里头,也算得上是一项重罪了。
多少南卫,都是因为这一条罪名,被反复丢去刑堂学规矩的。
唯独廿九……
不过南宴倒也乐得纵容他。
她笑了笑道:“如今他们都各自领了自己的任务,也都挑选好了搭档配合,到了你这里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任务也没得选了,你可还有勇气,接下我等会儿安排你做的事情?”
廿九自然是点头的。
“属下听候主上吩咐。”
这次倒是学乖,知道回一句话了。
南宴笑了笑,突然对将最后一个任务交给廿九,生出了几分期待。
“我要你回南族,替我搅乱了南族,揪出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废除祭司殿。”她道。
廿九听到让他回南族,还想开口为自己求饶几句来着,结果等听到后面直接就想磕几个来着……
这还不如把他交给南卫高层去发落处置呢。
“主,主上……”有话好好说呀。
做什么要交给他这样掉脑袋的事情?
“怎么?没有搭档配合你,这件事情你就做不成?”
南宴丝毫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廿九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激将法在这儿也不管用。”
“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南宴冷眼扫了他一眼:“敢不敢大声一点?”
廿九非常老实的摇头:“不敢。”
南宴简直要被他给气乐了。
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了。
一身的反骨!
廿九说完自己也后悔了,害怕的低下头。
“怎么?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倒是先害怕起来了?”
“属下没规矩了,属下知错。”
廿九委委屈屈的开口,认错倒是很麻利。
“去南族的事情,我给你时间考虑。若是考虑好了,就轻装简行,准备上路吧。要记得,你只有高调回去和低调潜入两种选择。但无论你选择哪一样,都必须把事情给我办的漂漂亮亮。一年之内,我不想再看到祭司殿存在于南族,更不想他日我回南族的时候,又被一群老顽固围上来指手画脚。”
廿九:……
您这根本就不像是给我时间考虑的样子。
就算是真的给时间考虑了,好像也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那还不如不给时间考虑呢。
廿九在心里头嘟嘟囔囔的抱怨。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拱了手应是……除了答应下来,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南卫就是听命于主上的。
南宴自然注意到了他的一些小表情,不过没有理就是了。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让人下去之前,还不忘打趣似的嘱咐了一句:“管好你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别再让他们碎嘴巴似的,传出什么不该传出去的风声,不然……”
不然什么她没有说出来,但廿九已经实打实的感受到了他话里的威胁。
“属下领命。”
“嗯,下去吧。”
打发了廿九等人下去,南宴心情疲惫。
司予白端了一碗红豆沙汤圆进来。
“累了吗?先吃碗红豆沙,休息一会儿……”
南宴对着人笑了笑,嗯了一声。
红豆沙口感绵密,不甜不腻,配上黑芝麻馅的汤圆,味道刚刚好。
她一口气吃了两个汤圆,又喝了半碗红豆沙才停下。
“大靖这边,你准备怎么处理?”
南宴擦了擦嘴,问司予白。
她安排廿一等人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他。
“我想咱们不如尽管其变好了,就来个以静制动。看看宁王他们想要出什么招,咱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这样的话,洛摇就得杀了。
南宴略想了下,安排了个人去做这件事情。
司予白不免问道:“咱们不用审问一下她吗?”
“若是她临死之前想要说的话,那便听一听。若是她不想要说,也没有什么审问的必要。”
免得听多了,反而影响起自己的判断来。
“左不过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
南宴语气淡淡的,没说她对洛摇身后指使的人了如指掌。
司予白虽然心里还是想问一问的,但南宴都这么说了,他便道:“嗯,我都听卿卿的。”
南宴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还是想要问的。
她笑了一声:“你若是好奇,想要问的话,就去问一问。说不定这样一问,还真的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收获。”
司予白摇了摇头,正想说不用。
南宴先一步开口道:“左不过,我也就是因为懒,所以才不想审问的。你若是愿意问的话,倒是省得我麻烦了。”
司予白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她的神色,见她说的不像很勉强,立马就应了。
“好,那我就去问一下,让人留她一命带回来。”
南宴这里同意了,自然会有人去传话给之前去解决洛摇的人。
两个人就又说起乾元帝的事情:“……我总觉得他的图谋不小,要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就同宁王之间定好了一套暗语。”
司予白神色严肃道:“宁王早年间,曾去过东乌,在那里生活了三年。回来后,他便登基为帝了,封了人为宁王……我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有德妃,她曾私下里,见过宁王几次。”
“德妃见过宁王?”
南宴略有些惊讶。
司予白点了点头:“确实是私下见过。就是不知道,这事儿是在他的默许下进行的,还是背着他偷偷摸摸来。”
司予白口中的“他”,指的是乾元帝。
自打知道了先皇后被害的真相,他连皇帝老子都叫不出口了。
恨不能得个消息,证明两人不是亲生的才好。
“这事儿倒是有意思。也不知道德妃在这其中,究竟是扮演个什么角色……这事儿跟大漠那边又有没有关系。”
南宴搅动了几下,已经凉掉的红豆沙:“说不定,大靖皇帝也存着跟咱们一样的心思。”
跟他们一样的心思?
司予白茫然了一瞬,像是忽然抓住了什么重点一样,激动道:“你是说,他也想一统天下?”
“如果有机会的话,谁会不想扩大自己的版图呢?”
南宴淡淡的笑了笑。
且瞧着乾元帝对南族的野心,大靖历代皇帝对南族的野心,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满足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