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喜欢守在一个魂灵身边,听他说话,逗他笑。
以前,那对象是她的父亲。
现在,那对象是她的夫君。
对所珍视的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搏得他的关注;对于两旁世人,哪怕毁了生世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对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似乎把她当作玩意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一夜疯狂的缠绵沉沉睡去,第一缕天光照耀在脸上,到他们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她所期许的柔情,全不存在。
当她睁开眼睛,莹白的肌肤上,一块块的青紫和齿痕正在疼痛。她将身边人的手放在肩膀,想让他的手指替她化开血瘀,他嫌弃地将手抽到了一边,背对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知晓约莫是玺颜的缺席,引得他的阴郁情绪来了。她翻过身,双手揽住他的脊背,清冷平添着温柔:“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有我在呢。别说是玺颜抛弃了你,就算全天下抛弃你,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腰腹上的手指,向上掰着他的嘴角。
“阿苍,别难受了,今儿大喜的日子,这么个表情,多丧气。”
苍默将她的手拨到一边,语气冷冷的“我们从一开始就说了彼此是合作关系——一条线上的蚂蚱,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在,肯定比同林比翼鸟,手足血浓要牢靠。”
月无痕颇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笑道:“合作关系也好,同床共枕的夫妻也罢,总之都是要生死、甘苦与共,再也不用一个人承担一切,有了悲伤,开心,都可以有一个对象去分享,这不是很好吗?何必还这般冷冷的。”
“你说的,那是寻常夫君对妻子。我不想做个那样的夫君——从你嫁给我的时候,你就该有觉悟了;你更不是个正常的值得信任的妻子——你的父亲,你的性情,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浑身泛冷,语气也难免冰了些。再说,我不和你分享,你也全能听得见,何必走这形势?”
“我窃心音听来的,和你告诉我的,那是不一样的啊。”月无痕的眼睑和嘴角一齐垂下。
“反正都是一样的。”苍默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头,不耐烦地道:“我还有些倦怠,想多睡会儿,你别扰我。”
月无痕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脊背,他被电击了似的,颤了颤,嘴里“哼”了一声,向前动了一动,躲开了她滑嫩却冰冷的指尖。
她就那样,呆呆地躺在榻上,注视着这薄情人。
良久。
她笼上一袭赤色的轻纱,赤足的脚踝系上一串带着小铃铛的红宝石脚链,对着透明的镜,将一袭乌发绾起,淡淡的弯眉描得重些,抿上一唇鲜红。
镜中,恒久不老的清冷少女,瞬间变作了略有些妖异的美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