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发现自己在舞灵的循循善诱下,心思倒真是越来越像她了。就连没有任何传音,想法也能和总玩世不恭的散羽叠加。
她的血脉被植入红线的时候,他微笑着说,红线的另一段主人是散羽。此人最是个率性,若是她没有陷入感情的牢笼,或许她永远都是最自由洒脱的鸟儿,让我们每个人都足以羡慕得发狂。但她的心智和记忆全丧失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那七窍玲珑也都被阻塞了。你再见到她,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倒是有点可惜。不然你能和她相识,倒会是件趣事。
她惦念着这个人,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究竟是怎样的。
现在在她的带动下,心境逐渐转变,她忽然发觉,他说的没错,散羽确实是个很有感染力,也蛮有意思的人。用她的思路想问题,就会无比的轻松。
梦烟是个很机敏的人,舞灵也知道这一点。
只要给她个大概的框架,她自己思索一番,也可以完美地应变。
“您这么说,让我很动容呢。”
梦烟擦了擦眼角,尽管没有一滴泪,可在帝沙眼中看来,却也算是标志了。
万事如常,她的力量进阶,思维和心机还是没长进,果然还是个头脑简单的兵器。
“但,毕竟那露珠滋润月见草许久,却被泥土毁了。不知道口口声声说给我一切的大树,可不可以让我把泥土的位置指出来,任我处置呢?”她见帝沙的眉毛一挑,妖魅地道:“如果要是连这等小事都不答应,那什么守护置于,别说在冥界,就是在三界大喊出来,也不过就是空话呐。”
帝沙的眼珠转转,笑道:“负责处刑的,站出来。”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全是心木的手下,并且在梦烟之前的话中听出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嘉晨的死与冥王的宣告让他们不能再开口。
现在听到帝沙的命令,即使想隐在人群,却因了不可违抗的命令,不自觉地走上前来。
冥王看看走上来的几人,忽然有些诧异,忙扫着整个冥宫。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静呢,你们头儿哪去了?”
几人心中一惊,回道:“心木大人因为旧疾复发,身体不舒服,所以不曾来。”
“那早怎么没通报给我,现在我发现了才说?”帝沙冷冷地看着他们。
“禀告冥王殿下,我们原想说了,可能是事情多,不小心忘了。您也知道心木大人身体一直不好,突然犯病是常事,总不能老拿同一件事叨扰您吧。”
帝沙皱了皱眉,梦烟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心中窃喜,面上却是冷若冰霜。
“外公,就是他们处死的灰灰么?”
“除了刚死的嘉晨,还剩个心木不知跑哪去了。”帝沙有些不悦。
梦烟轻笑道:“心木是您的左膀右臂,就是真站在那,我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啊。”
帝沙听到她说的“左膀右臂”,顿觉还是梦烟比较善解人意。心木成日总是惦记着将她锁起来。梦烟现在却知道大局为重,实在和那个空有一肚子主意,坏心眼也多的大不相同,赞许地看了看梦烟。
“倒是如此,心木要是重罚了,冥界也算失了一智囊。难为你伤心至此还有此心思。但那几个小喽罗就不同了,多了少了都无所谓,你怎么开心就怎么做吧。”帝沙将自己的十个戒指摘下一个,戴在了她的指头上,做了个随意的动作。
那是有冥王之力的戒指,只有一个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已是足够。梦烟轻轻抚摸着戒指,自言自语道:“灰灰,这气我帮你出完了以后,我以后就只有外公疼了。不过,这也足够了,我已经很幸福了。”
声音不大,足够帝沙听到。
你终于再度把我当作独一无二了,而且比之前更彻底。摘下这个戒指也没什么的,起码收买了颗幼稚心。
几人以为梦烟要他们的命,梦烟抬起头来,带着温婉的笑容道:“就这么杀了你们,有些便宜吧?灰灰处刑是大事,每个人肯定都看到了你们的脸,现在你们几个同时鲜血淋漓的,他们也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为他的死付出代价,才算完满的吧?”她朝戒指吹了口气道:“去吧,把舌头剪下来,手剁掉,再在冥界爬整整一圈。”
戒指发出光芒,他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早照着梦烟的话去做了。
身边刚还能称作是同僚的人,此时此刻,除了嘲笑,没有一点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