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莲很惊奇地道:“你知道我受伤的事?”
为什么会是如此诧异的口吻?
“嗯,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墨莲与星辰俱是皱了皱眉,不大理解他的意思。他想了想,不大肯定地道:“属下敢问墨莲大人是在哪里受得伤,又是在何处养的?”
“别提了。”墨莲苦笑道:“执行着殿下托与我的任务时,碰到了几个不知哪来的高手,我尽了全力勉强将他们击退。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呢,谁知孤身在荒郊野岭昏睡了好久,昨儿晚上竟恢复了意识。忙用了疗愈术稍平了伤口,这才能行动自如。”
“昨晚?荒郊野岭?”慕野吟觉甚是蹊跷:“您没去过慕府?”
“原本的确是打算去一趟了。”墨莲无奈地道:“可我这一觉醒来,身上轻盈了不少,魔刻消失了。我想找殿下问询,传音却传不到,只地先到夜云帮去找星辰了。”
星辰听到墨莲冷静地说着话时瞥了她一眼。
他总觉得她身上有点怪,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
“别一个劲儿地他问你答了。慕野吟也使不了瞬移术,从京城到雁音的路程可不算短。他素来性格谦稳,无缘无故也不会费这力气。”星辰低低地对他道:“慕野吟,你大老远的,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对我们说?”
慕野吟凝眸看了墨莲好一会,摇了摇头道:“原本是有话对寒幽殿下说的,现在怕是没了。”
文佑看到在慕野吟开口前,墨莲狠狠地握了握手中的弓,在他的话出口后,才安了心般松开。
慕野吟自己也注意到了。
他眯起眼,偷偷开启了魔瞳,她的身体泛着水蓝的光晕,他无法看透她的脏器与灵魄,而且魔族刻痕亦是没有一条。
而玉若身上却有,而且被集中锁在了那霸道的封印中。
他动了一个念头。
虽然他在扫到星辰的躯体时,发觉他也没有刻痕,但还是想验证一番那诡异的揣测。
“虽然没事说了,可费力来了一趟,换些许安心来也不算一无所获。”慕野吟冷静地道:“恰巧也许久不见殿下,甚是想念。能再听他说两句话也是好的。可我却不知道寒幽殿下把咱们魔族的传送阵移至何处去了,还请星辰大人指点。”
星辰惨笑了一声:“其实我也和你一样惦记殿下,也很想看到他。可是,却再也找不到通往故乡的路途了。”
“嗯?”慕野吟的脸“刷”地变了颜色:“您在说什么?”
舞灵的话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星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碰到熟悉的人,就必须要把血淋淋的伤口撕开一次。他咬着牙,正要将寒幽的死讯再度重复,墨莲却先抢先道:“殿下已经被人害死了。”
她将事实陈述了一番。
慕野吟退了两步。
这个事实没有让他太意外,却也早超出了承受的范围。
原来她真的是好心。
她知晓,她什么都知晓,所以才会劝他,拦他。
眼泪真的从眼角落下。
星辰低下头。
参天木桩中只要有一颗碎石,就经不起风的侵蚀。
让人神伤的记忆不管何时回顾,都是黯然。
哪怕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以为把它忘却,再无意中掘出,才蓦然间看到,它一直在灵魂中。
何况星辰还没有从那份悲痛中彻底走出来。
文佑拄着下颚,眼神在三人莲身上来回顾盼。
星辰的眸子被灰暗与无奈充满。
慕野吟满脸不可置信地悲哀。
就连自己也很难从冰冷中脱身。
而最该难受的墨莲,不过是语声,却在星辰之前将整个过程流畅地述出。
连停顿都没有,像在说别人的事情。那份悲痛在那双一味深邃的双眼的衬托下,也显得很矫情。
完全感受不到像星辰说的那种,不顾伤痛极致的真心。
但之前她的确是立刻跌坐在地,在听到星辰结结巴巴地时候,没有犹豫就用了自伤的回影术。
也许她只是敛了伤悲,比一般的人要坚强?文佑沉吟片刻,选择不作声,毕竟他也不大了解这个魔族的右护法,却打定主意要把这份疑惑保留,待细观察。
慕野吟突然想到了玉若那份痛楚。
她的魔刻被封在了霸道的封印中,才会免于被吸收。
而且看透一切的,血舞意味深长的眼神中,他分明读出了他对于玉若身份猜测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