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心木大人说,星辰实在是太不听话,穴位中了他的魂针,竟然也还能自由地行动思想。可让他有些犯愁,正好这回借着文佑要真言蛊,我给他换作些可乖乖听话的重毒素,我也就解了心木大人的困惑了。
想来这个小小魔族,在这些毒的面前,心智会彻底崩溃,成为工具。
想到将有的这个结果,还真是挺无趣的。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吧,我的毒,还从没一次失手过。只消一点点,连我们自己都受不了,何况别人呢。
不,不能说没有一次失手过,那个疯小子是个例外。
他几乎耗费了我毕生所有的能力,尝遍了我能想到的能制造出的所有,却一点也不受控制。
想到这还有点可惜,生命力多顽强的人,最后还是逃不脱一死。
而且,你死后,身体,守护的族人,对你忠心的属下,是一个都剩不下的吧。
药师傅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一弯冷月,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闭上了眼睛。
文佑朝酒窖跑时,眼前忽然变得漆黑,精神恍惚了一下,失去了一刹那的意识。
只能听到耳畔似乎有银铃的轻响。
等他回过神来,手中的小瓷瓶似乎被人动过。他也没有深思。
夜云帮都是江湖人,爱喝酒的也多,酒窖并未设看守,大门就那样敞开着,谁喜欢随意可以随意拿,定时会有人补充。
虽然这样好的饮酒条件,文佑因着凌承羽的教育,路过酒窖无数次,走进来是头一遭。他并不识得什么好酒差酒,踌躇一番,将离自己手边最近的一坛搬了起来,将小瓶“真言蛊”倒进去摇晃了一番,将罐口重新封号。
听说喝酒都是要对饮的,要是文诺让他作陪该如何是好?可要是拿两坛却不能随意挑,会不会显得奇怪?
文佑想了想,反正自己平时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唯有一个事情未与文诺提过,但也不是丢人事,不怕倾吐。只万不能让旁的事物惹了文佑疑心,否则他的试探也不成了。
“师弟。”
文诺见到了放在桌上的酒坛时,从他满面泪痕的脸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他摩挲着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带着几分自嘲地语气道:“我原来时常笑话那些醉生梦死的,不想,我也有追寻的一天。却不知,这未知的事物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景象?是欣喜,还是更大的失望?”
他撕开坛子的密封,换作往常的文诺,能一眼看出动过手脚,现在他的所有都变得迟钝。
文诺的样子文质彬彬,此刻却将整个酒坛捧起,让火辣的清流划过喉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师弟,你慢点喝……不要这样……”
他的手蓦地一抖,酒坛落在地上摔碎,文诺强撑着站起身来,指着文佑道:“你……文佑……这是什么东西……?这究竟是什么……?”
文佑没有反应过来,却看到文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极其痛苦地打起滚来,嘶哑地惨叫着。
碎片扎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浑然不自觉,当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乌黑的烟气从他的身体飘出,他那一身布衫闪着光,变为了一身漆黑的盔甲。文佑终于能确定,所有的景象与错觉,皆不是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