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铃,重新恢复了它应有的作用,而它的主人,也倏然间苏醒,再次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花未眠因那琴声与清脆的铃音,注意到了她,笑问道:“小姑娘,我见你坐于琴畔,只怕你就是刚刚那个想要见我一面的人罢?可为何我出现了,你却一声也不言语?你并无多意外,还是已经被我吓得呆了?”
“我见到你,确实是呆住了。”她悠然地回答道:“不过,却不是因惊吓,只略有些错愕罢了。”
“错愕?”那具骷髅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令她惊讶的是,梦烟没有畏惧,而是紧紧地盯着她。
正如能陷入长眠之中的人惊醒的噩梦。
这个身影,正是唯一可在她心绪紊乱之刻,将她心灵与思想重置的事物。
不会有人想到,这样事物竟然还好端端地存在于世间。
她自己之前也丝毫没有想到过。
可借由此思维的盲区大做文章。豁然开朗的梦烟,轻柔地笑道:“自是错愕,一副骨架,竟然还会有夫君,他不会也和你一样,像具活尸似的吧?”
花未眠本未有情绪波动,可待听到她末了的言语时,却冷笑道:“你别看我,我夫君和我可不同。”说罢,她看了看流枫与幽朔,“我可以肯定的是,至少这两位,皆是断断无法与他相比的。”
“不会吧?”玉若倒先讶异起来。
“小姑娘,听你这口气,你似乎不大相信?”
玉若没有说话。
流枫与幽朔都是难得的美男子,这副活骷髅的夫君却比他们还要美?她的确不能相信。
“我的夫君,他是这世上最至高无上,最美好的存在。无论你相信与否,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她的声音中充满着甜蜜,透过她森森的白骨,却似乎也能看到她幸福的神情。
“呵。既然是这样的人,为何会愿意和你这丑八怪在一起呢?”梦烟冷然讥讽道。
冷幽朔喝止:“你少心里有怨恨,对谁都阴阳怪气的。”
“我偏生如此,又有谁管得了我?”梦烟幽幽地道:“除非她能将他唤过来,否则,我还非要让她听我说刻薄话到受不了为止。”
从花未眠抖动的肩,能感受到她的动摇。
“啊,我知道了,该不会是你也许久未见过他,更不知道如何唤他来,只能守着他给你定下的规矩,乖乖地在原地吧。”
花未眠一僵,似被戳中了心事。
“啊,这回你说你的夫君举世无双,我反倒有些信了。”梦烟的笑容是冷的,可她的心却更加冰寒彻骨:“起初,可能是被你的内涵所吸引。只可惜琴弹得再好,歌唱的再美。真与你朝夕相对,也觉得很恶心。终于还是将你离弃了。”
“没有,他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才不是将我抛弃了!”花未眠的声音有几分嘶哑。
“你骗了别人一世,说放弃就放弃,到自己这里却受不了了?”梦烟道:“既然你说心心念念的夫君却不在此处,陪你对酌共赏风景,是有自己的事情去做,那为什么他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肯告诉你这可心的人呢?”
桃花林中似乎起了一阵飓风,然而由于其与外界相隔,只能从花未眠飘起的头发与花枝可以看出。
雪白的屏障裂开一条缝隙,舞灵一引,梦烟琴弦一勾,它们聚在一起,凝成了一颗小小的光珠。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舞灵便把它放入口中咬碎,吞咽了下去。
大地震动了一番,那血红的桃树林就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舞灵在听到梦烟的铃音之后,用那天真无邪的声音道:“哎?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