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处的那份迷离,落入了没有睁开双眼的那缺失的魂魄中。温柔的轻抚从头传到心间,温暖得让人伤心。
耳畔仿佛传来了低低地呢喃,含在舌尖的清流划过,明澈让人留恋。
其实你也早很累了吧,却为了我不能得安闲。我心中歉疚不安,不知道这份情谊该如何才能报答。
她还在睡着,迷迷糊糊地接道:“不用的,这都是属下自愿的。我不想求您柔情缱绻,求您特别眷顾,只呆在您身边就好……呆在您身边就好……”
头上的纤纤玉指颤了颤,她的心亦然。
生怕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她在黑暗之中伸出手,直到真的握住了滑如玉石的葱根软荑,才胆怯似的抬起头来。
“您睡得好香啊。”不知何时醒来的舞灵正天真浪漫地笑着:“看来长旅无聊,这困倦也的确是能传染的。”
面对先前恹恹的虚弱之相再没有半分痕迹,精神饱满的舞灵,诧异道:“小灵,你身上没事了?”
“当然咯。”舞灵拍了拍胸脯道:“我的恢复能力是很强的,再加主修了一身的治愈心术法力,只消睡一觉,立刻脱胎换骨。这点小灵一直引以为豪呢。”
“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她可这本是令人欢欣的事情,她却因为没有出现令她意外的事情有些莫名地悻悻不乐,颇有些沮丧地将握得紧紧地手松开来,语调里也全是无尽的怅然。
舞灵见状,似乎也察觉出几分来,也敛去了阳光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做什么梦了么?”
“我……”玉若有些踌躇,既定的事实就在她的眼前,她却没有勇气去承认,因为柔和却极其真实的暗色留在她的感觉之中。
“小灵,刚你有摸我的头吗?”
舞灵连半分的延缓都不曾有,眨着眼点了点头:“哥哥每次做这样的动作都让我安心。我想您疲惫了,看您的睡相不自觉就想让您大概也在伤怀的灵魂安定些。”
“流枫,他……经常会如此吗?”
舞灵“嗯”了一声应道:“至少在我印象里,的确是哥哥的习惯性动作呢。”
“原来如此,不是梦,而是偷换了对象呢。”玉若神伤道:“怪不得心理有些酸。”
话题不知不觉变得沉重了起来,舞灵与玉若一路无话。看到了熟悉的风景,玉若反应过来舞灵先前定好的位置怕是空蝉。她正欲开口,舞灵已淡淡地道:“是呢,玉若嫂嫂想对了。我思量着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是先回铸心门报个平安,再做打算的好。”
玉若泛起了种怪异。总觉她的模样那般剔透单纯,做事也总是欢脱不讲常理,但其实心思却出乎意料的细密,仿佛比云锦还要更胜一筹。
可只要一对上她那双眼,玉若的疑惑却又烟消云散。那神色实在是再清泠不过,甚至还有点不谙世事的幼稚,独独寻不到她有些惧怕的黑暗。
她在刹那松了口气,整个人又立刻绷紧了。
血腥味。
扑面而来绵延不绝的血腥味。在她的记忆中,连一只飞鸟都没有亲手杀死过,却对这种味道深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