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躺在碧绿的床榻,纱幔垂下,疼痛包裹着她的整个身躯。
无法呼吸,头痛欲裂,然而却无法醒过来。
然而,潜藏在内心之中的责任却控制着她的身体,悠悠地叨念:“不要让父亲知道,不要让他知道……”
她已经再也无法控制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感受,她已经无法再把那个生命中最亲近的生灵当作是陌生的,只是由于义务把她养大的外人了。
无法再叫他一声“沐魂叔”。
芊芊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安慰着她。若离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能够看到的,只有四外无人的路,她孤身一人在这条路上行走。
没有任何的依靠,谁也看不见。她想保护的或者是想保护她的,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最熟悉的他们的哭声。也看到了模模糊糊的黑影,可是当伸出手去的时候,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都是她爱过的,无比珍惜的,然而,他们全都离她远去,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的希望,就把她留在了这个昏暗的世界里。
她无助地跪在泥沼中,心中想着,是因为自己太卑劣了么,一直隐藏着真实的自己,一直不让他们看清自己的真面目,独自一个在愚妄地出谋划策,尽管自以为是在保护他们,其实却被他们讨厌了。
她以为,不管世界如何变动,她是否摘下面具,都有一个生灵,是会矢志不渝地站在她的身后的。
毕竟,她所做的这些的起点,都是为了他。
可是,她的胸口却被利爪穿过,他的脸上露出陌生的,她不熟悉的表情:“终于,报仇了。”
在恍惚之中还在保护着他的意识顷刻之间崩塌,她的眼泪如雨一般扑簌落下:“父亲……”
“不要再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种祸害似的女儿。”
她终于惊醒过来,却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坐起来。
“少主子,你终于醒过来了?”芊芊“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我差点以为您会……”
她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
当现世的风景一落入若离的眸子中,她便立刻由于本能清醒了过来。
“父……沐魂叔呢?”
“少主子在昏睡时吩咐过,不能告诉姐夫。”
若离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蝶纹姐姐呢,你们已经把她放出来了?”
围在床榻边的仙灵交换了一下眼神,摇了摇头:“这不是因为少主子突然昏倒了,我们都惦念着您,就把这回事给忘在脑后了。”
若离的瞳孔猛然收缩,立刻唤道:“义竹,断姻!”
他们立刻应声出现在她的眼前。
若离的脸色立时变得更加难看:“为什么你们也在这里,而不是想着先去把蝶纹姐放出来?”
“蝶纹在玄机宫关着,没有什么危险。你这边才是十万火急,做事得有个主次先后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