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没有言语。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被这么对待了,还是心如死灰不想多说一句了。
就这么窝了一夜。
因为他们是临时锁回来的,没有审理结案,就暂时关押着。
地方也不是周大去认领老娘的牢房,是在地面儿上的。
第二天,排着别的小案件,一伙一伙的等着。
“这一伙怎么回事?”
值班的问堂邢师看了一眼排上来的这一家子人。
“最蔫吧的那个,是郑家族长的仆从,昨天家门被那两人撬锁不成,还殴打致昏迷,半夜才醒;另外,那两个男子极其猖狂,昨夜那仆从醒来后,就和咱牢里值守的伙计叫嚣,说他们要反告颂那仆从,说仆从不供养家族、藏匿老母!”
“呵呵,真是什么人都有,你给我说实在的,到底怎么回事!”
问堂的邢师听着案头这么一说,嘴里还直接道出周大的身份来历,就知道搭档的这货知道些底细。
“那周大和另外两个男子,是亲兄弟,周大自己打小儿被他们娘卖进郑家,他还算争气,得了当时还不是族长的赏识,后来给他消了奴籍。这辈子,到当前儿为止,这周大的例钱就没有往家里拿过,连着老婆和女子们的辛苦钱都给老娘送到手,供养着那伙子爷和太太小姐……”
“那怎么就溜门撬锁还斗殴了?”
“呵呵,还不是钱供应不上,找上门来了?”
“怎么着,族长那边张嘴了?”
“嗨,那倒没,不过这种事儿,按着正理儿,也不是这周大倒霉的路数吧,您说是不?”
“恩……那你支应吧,我应个景儿!”
“呵呵,怎么都行,哥哥这是给我学的机会呢。”
“你这给人应对的周至劲儿,有前途!”
“还有个事儿正好连扯着今天这个案子,前几日,有个老骗子给逮进来,值守的牢头报上来,说那个老骗子天天声辩,后来不叫喊了,只说自己儿子是郑家大人物的亲随,叫周大,正是这一家儿的事儿,我就并着处理了,给哥哥报备一声!”
“恩,是谁给你通的气儿?”
“没特别说怎么弄,只是管着周大的管事,请我喝了碗茶。”
案头说着,已经把一个红纸包悄悄递给了邢师。
邢师一个手指抠了抠鼻子,没再说话。
“名姓、事由都报上来!”
案头冲下面周大那一伙子喊道。
“我们,我们说,我俩是亲兄弟,我娘早年间捡着这个人,当亲儿子养大。
后来这人来婺城,拿着我们全家的钱找活路,我娘偶尔和他收账银。
前段时间,来城里收账,结果我娘没了音信。
我和我哥着急,就带着一家子寻了来,因为一直是我娘进城收账,我们没进家门的钥匙,准备撬开门,反被这人纠集了同伙诬赖我们偷盗,口角了几句,他就装死!”
周三儿口齿伶俐,把这前前后后的事体,说的一清二楚,把周大的忘恩负义和以怨报德抖搂的彻底。
“哦,这么个因由啊,差役,把他们的嘴堵上,隔到屏风后头。再有把牢里那个老骗子带上来。”
一会就有差役拖着个蓬头垢面的老女人进来,扔到当地上。
“名姓,告颂因由!”
“大人呐,我是鬼迷心窍做错事,我不敢了,不敢讹诈贵公子了!”
“恩,你认了就好,这事儿走处罚也行,你服刑役也行,你是打算怎么办?”
“大人英明,我认罚认罚!”
“恩,叫家里人来领,缴纳五两银!”
“五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