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衣柜里,巫马惄哭成了泪人儿。
心里回荡着母亲殷殷叮嘱:“我儿趁着这一年,拼力修炼,筹划出路,最紧要处,去求见那位仙使……娘亲的这截心玉,你戴在耳上,遮掩你真正的修为……
实在忍不过,挖了自己的心!吃了也行,不是说吃了赤子之心的人,立时登仙吗?我儿走到尽处无路了,谁也别顾了,自己得了解脱也好!”
“娘亲,呜呜……娘亲,呜呜……你活着,儿去求仙使不行吗?呜呜……非要这么……呜呜……”
“儿……那人一旦做了家主,我儿绝无机会了……”
像是和自己儿子正在面谈似的,女子温婉地应答着自己心肝宝贝的哭问:“我儿,这天地间太过狠毒,若有来生,不来这歹恶人世罢!”
“娘亲,娘亲,呜呜……若有来生,孩儿定不会让你受苦!呜呜……”
“长公子呢?莟公子呢?主子发脾气说,自己母亲收敛,亲子不见,孝道呢?”
嬷嬷家的小院子里,有人叫嚣。
嬷嬷早慌乱地急急解释去了。
“你也知道我是长公子?”
巫马惄赶了出来,红着眼睛,牵着巫马莟,冷冷地问那侍卫。
“长公子,在下只是传话的,主子说,在下只有把原话喊出来,才能让长公子尽快赶回去,还有好多事务要办。”
“呵~我叫巫马惄,你可以直呼我名……”
巫马惄放开弟弟的手,走到那个嚣张的侍卫跟前。
他的个头只及人家的胸口。
他仰着头,伸出一根食指,抬起来点住那人的鼻尖:“今日,你记住我!我记住你!我们俩,有的是机缘认这桩应对!”
“在下等着!”
那侍卫纹丝不动,从被巫马惄点住的鼻尖之侧,带着嘲讽的看下来,并笑着回答。
“后来嚣张的这货被收拾了吗?”
情境外,大花有点咬牙地问。
“哪里用巫马惄想起他来,他早早自己吓得不成人样了,被亲朋辱骂死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着大花。
随着他们的聊天,情境渐渐和云烟一样,渐渐散了。
“你就是巫马惄,为何和说旁人似的?”
大花坐在老树起伏的根脉上,枕着胳膊的脑袋侧歪着问那粗布服饰的老者。
“我怎会是他……我是他那点心尖肉点化的老树心,凭籍着他那丝裂魂而生……若说我是巫马惄,那我这一身老树的神魂算什么?若说我是这老树?每一点人的念想,却都是巫马惄的!我都不知我是个什么存在……”
“树伯伯,您给我们看的这些情境中,那个赤子之心,是什么名堂?”
“呵呵,树伯伯?这个称呼受用……赤子之心啊~要不是赤子之心的心尖肉,还点化不了这老树心呢……要说赤子之心,那还得和这无舍洲的起源说起呢。”
老者又捻了一撮苦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徐徐给坐在树根上的笑兄弟俩,娓娓道来这赤子之心的传说。
相传,无舍洲从荒芜中生,生而荒芜。
忽一日,来了一名腾姓男子。
这男子本是仙身,自脱了仙胎那刻,就知道自己丢了共生的伴侣。
他穷尽一生去寻,直到到了荒芜的无舍洲。
在无舍洲,别说是寻到他共生的伴侣了,连人形的生灵也无。
腾姓的仙人知道自己共生的伴侣不凡,说不定就蛰伏在山水草木之间,甚至有可能是由他创制而出。
于是他凭借母神的力量,造出了最早的无舍洲人出来。
那些人被他安排着,分散开去,渐渐有了无舍洲几个国家的雏形。
来无舍洲之前,这名腾姓仙人为着找到他的共生伴侣,就已经穷尽精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