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啊~~儿心痛啊,你去了,儿都不敢放声哭一场啊……爹爹啊~”
既然不敢放声哭,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巫马一族都冷眼看他。
“爹爹啊,你祭期过了,您的亲孙做了国主,儿才能来追思啊~”
族长叹了口气。
还是那句话,有巫马惄的余荫在,总不能将这个人除了族去。
巫马惄隔了娘肚皮的几个弟弟,不声不响的,亲自上前,将那些挖出来的坑,填埋起来。
巫马元顺在原地假哭,越来越小声。
挖几十个坑出来,有十多个真挖出东西来。
那都是巫马莟埋的。
可能就防着他侄子来这么一出。
等巫马惄的弟弟们把老树周围的坑填埋平整了,一族的人还不走。
不撵这块料出族,总也不能就这么惯着他吧。
“巫马元顺,如今举族俱在,你今日言行失当,身上的差使就先让你几位叔父分担,你去祭殿思过吧!”
族长说完,朝周围族人看一圈。
无人有异议。
巫马元顺知道当下不能再犯浑,垂着脑袋装悲伤。
族长交代给祭殿的侍从,领头走了。
那一大堆人刚走,巫马元顺就跳起来。
发作老子不行,摔打自己儿子不得,气得他使劲踹老树。
那脚还没蹬着树身,他就被两个祭殿的侍卫架住。
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着“得罪”,下手却极重,架着他的手铁钳子似的,箍得结实。
巫马元顺臂膀根立时又疼又麻,嘴里再骂不出声,只“嘶嘶”抽凉气。
这个老子做事的气度,的确不如他儿子,怨不得巫马惄最后嘱托交代的人,是孙子。
大花和木耳决定出去看看。
避着人,从树园南面出去。
巫马家实在庞大,两只用脚走,走了一天,才靠近外院。
可能人小腿短的缘故。
第二天两只就时不时踩着空步,行走到城中。
刚出了巫马家,周围都是高墙深巷。
又走了几条巷子,刚拐出一个弯角,左边墙上扑跌下一个人来。
三十来岁光景,不像是翘家的纨绔子弟。
倒像是……
“你们俩看见我了?”
那人揉着脚腕子,坐着问两只。
“别装哑巴,说,看见我没?”
边说边丢开腿,把背后的包袱缚在胸前的疙瘩又紧了紧。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大花装着害怕,往木耳身后躲了躲,还拽住木耳的衣角。
“呵呵,乖!”
那人说着脚步轻快地路过大花和木耳,一伸手,塞给大花一把糖。
大花用手就着木耳的衣襟,兜住那把糖。
十来个小方块,用素纸包着。
木耳帮大花装在衣服口袋里。
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大花和木耳跟着他的方向,渐渐出了这片安静区,走进闹市。
虽是闹市,却不杂乱,想来紧挨着一大片权贵的家宅,这边的市场想杂乱也不容易。
只不过,虽然泥土路面都夯实过。还是有雨天车马走过后,压出来的深痕。
车辙印子定了道路的宽窄似的,店铺或者摊子分列两边。
大花和木耳边走边看,嘴里嚼着东西,嘴巴鼓鼓着。
两个小孩子,本不起眼,这边市场治安好,经常有权贵人家仆从的孩子出来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