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落到自己头上,一时间呆怔住,和秦昭一起站在离天牢不远的一级台阶,熙熙想了良久也未能说出什么来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柳家。秦昭见状,便细化了问题,道:“熙熙,你只需要回答,你想让柳府满门抄斩吗”熙熙抿了抿软软的唇瓣,如实回:“不想。”倒不是出于怜悯同情,而是,虽然他对柳府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好感,但也不想让自己“背上人命”。秦昭自然知道熙熙的心情,闻言也不再多问,眼神透出了然。之后不到五日,柳府的判决便下来了。一一除了熙熙以外,柳府众人均遭到流放。熙熙则回到了摄政王府。柳柏岩得知此消息后,久久难以回神,简直不敢置信,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一条活路。尽管流放也苦,但能活下来,他还能向自己的母亲尽孝,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执行之日,柳言也跟着他们一起上路了。此刻的柳言早已不是所有人都捧着宠着的柳家少爷了,而是人人厌弃的白眼狼,无人肯多看他哪怕一眼。而柳家祖母被柳柏岩和柳柏岩夫人一同搀扶着,目光里满是黯淡后悔。她知道,熙熙此生都不会再与他们相见。尽管在那危难关头,是熙熙两度伸以援手。第一次是她自己在牢中发病,好在熙熙让御医及时赶到,第二次便是整个柳家不至于死罪。这不必想都知道,以熙熙和摄政王的关系、与新帝的交情,想诛他们柳家九族都不是问题,可最终却只是流放,必然是熙熙放了他们一马。柳家祖母一想到这里,便不由想起当初,自己误以为熙熙想害柳言,而厉声斥骂熙熙,还嘲讽熙熙是乡野里粗鄙惯了的,让他别给柳家抹黑,更是当着熙熙的面让熙熙不要妄想与柳言比越想越觉心痛,待回忆到熙熙当初低头说“那么今后,我也不会再称您为祖母”的时候,更是心如刀绞,恨不能回到最初倘若她,在刚接回熙熙的时候,便对熙熙关怀备至,便宠着呵护着熙熙,告诉熙熙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他最亲密的家人那该有多好那一切会多不一样。熙熙会亲昵叫她租母,会余生都陪伴着她,而不是现在这般,此生不见。可惜一切没有如果。京城这一边。回到摄政王府的熙熙宛如归巢的小鸟儿一般欢乐。柳家,早已被他抛诸脑后。熙熙之后便一直与秦昭一起生活,同吃同眠,秦昭如此看重熙熙,世人本猜测秦昭会为了熙熙终身不娶,毕竟熙熙并非女子也并非能生育的“双儿”。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昭看重这个少年到这种地步一的婚宴。婚宴之豪华,令人难以想象,且这场婚宴邀请的不止皇亲国戚,还有平民百姓。他们真正体验到了何谓来者皆是客。无论穿着,无论身份,无论目的,哪怕一开始只是来看热闹的,也会被负责接待的下人们笑容满面地迎入座。这做法让老百姓们也有了参与感,被招待得心满意足的百姓们纷纷祝福秦昭他们这与众不同的一对。晚。放眼望去皆是庆贺之意的大红色婚房内,就连床榻的幔帐都是鲜艳又不失清澈的红。熙熙穿着喜服,安安静静坐在床榻上等待,纤白双手放在膝上,乖乖巧巧地相互握住,长长的睫毛垂落着,漂亮宛若瓷娃娃。同样身穿喜服的秦昭脚步微快地走进来,入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熙熙这副乖得让人心疼的模样,脚步一下顿了顿,同时眸光也忍不住微闪了闪。随后秦昭以最快的速度回过神来,走近熙熙,在熙熙身旁的床榻位置坐下,低沉道:“今日累不累”熙熙闻声看向秦昭,一双干净大眼睛里眸光潋滟,看得人心生荡漾。熙熙摇摇头,语气轻快、嗓音软糯道:“不累。”秦昭一见熙熙,冷肃的面容便不自觉柔和下来,他将熙熙揽入怀里,动作轻柔地抚了抚熙熙头顶,唇瓣摩挲着熙熙耳垂,摩挲得熙熙不由微微绷紧神经,低低软软地唔了一声。小羊羔一般纯净好欺负的声音。这让秦昭一下便暗了深眸。秦昭喉结微滚,抬手,修长带茧的手指将床榻幔帐放下,熙熙这边一片岁月静好,情路也是一帆风顺,与之相对,净平那叫一个坎坷崎岖。尽管贵为新帝,但那清冷俊美的状元郎依旧不买她的账,始终待她冷淡有加,即便净平处理政务尽善尽美,为百姓服务鞠躬尽瘁也得不到这状元郎一个侧目。到最后,净平都累觉不爱了。时,一个大臣提议--新帝即位已有一段时日,是时候填补后宫了。这话说得很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