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像是阴森漆黑雨夜里突如其来的闪电,&bsp&bsp照亮了江栗阴冷的世界。&bsp&bsp江栗没有选择,&bsp&bsp只能被对方牵着手在宫里的各个巷口里辗转腾挪,很快有侍卫发现江栗逃跑了,&bsp&bsp于是追了上去。是,&bsp&bsp侍卫没有那个少年那么熟悉皇宫的路,&bsp&bsp很快就跟丢了江栗。可就在侍卫放弃寻找的时候,&bsp&bsp江栗却生动找上了他,&bsp&bsp用石头猛地砸在他耳后,&bsp&bsp对方猝不及防被砸倒了,&bsp&bsp江栗趁机补了第二下,第&bsp&bsp三下一一直到把对方砸得面目全非,直到咽&bsp&bsp了气也还疯了一样不肯停手。&bsp&bsp陆慎司那个年龄见了这状况,&bsp&bsp也被江栗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去拦江栗的时候,&bsp&bsp江栗甚至拿着沾了血的石头打算对他也来一下。陆慎司吓得抱着脑袋蹲了起来,&bsp&bsp江栗快速地反应了过来,&bsp&bsp他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bsp&bsp再看向地上的尸体,吓得抱着自己尖叫不已。雨水冲刷了鲜血,&bsp&bsp可却没能把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冲走,&bsp&bsp江栗的眼睛失了神采,&bsp&bsp惊恐地抱着自己连连颤抖,&bsp&bsp甚至身体有些痉挛了。&bsp&bsp陆慎司听到有人赶来的脚步声,&bsp&bsp赶忙捂住了江栗的眼睛和嘴巴,&bsp&bsp带着他藏进了一旁的假山里。
“这是他们活该的,不是你的错。”&bsp&bsp陆慎司捧着江栗的脸,让他眼睛能看着自己,&bsp&bsp试图把那尸体的惨状给冲刷走。江栗其实第一下只是为了打晕他,&bsp&bsp第二下就变成了泄愤,&bsp&bsp第三下则是他的心智已经扭曲了。&bsp&bsp,江栗的癫狂模样已经被陆慎司深深刻印在了脑海里,&bsp&bsp江栗有陆慎司安抚,可陆慎司却没有人去安抚。以至于那晚江栗举着石头癫狂的模样,&bsp&bsp日日夜夜都让陆慎司忌惮着,&bsp&bsp忌惮着自己会变成那个面目全非的侍卫。
“你为什么要帮我”&bsp&bsp江栗依偎在陆慎司的怀中,&bsp&bsp两个半大的少年在雷鸣闪电中报团取暖。陆慎司望着远方来去匆匆的人影,显现出&bsp&bsp了与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符的成熟,&bsp&bsp去负责,倘若我以后做了皇上,&bsp&bsp断不会去信这些神神鬼鬼。”
“你你能做皇上”&bsp&bsp江栗仰头憧憬地望着陆慎司,&bsp&bsp仿佛他已经是皇上了。陆慎司被江栗憧憬的目光触动了,&bsp&bsp那种全身心依赖着的目光,&bsp&bsp让陆慎司成为皇帝的心更加坚定了。后来献祭这事就没了下文,也没人再提这事,&bsp&bsp估计是那侍卫的死相太恐怖,&bsp&bsp无人敢再去提献祭,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至于当年的几个主谋,&bsp&bsp全都被陆慎司和江栗一起杀了全家,&bsp&bsp知道这事的少之又少,敢聊这事的就更少了&bsp&bsp。过这次又让那些对江栗心存恐惧的人抓住了机会,&bsp&bsp皇帝还晕着呢,正是把这妖怪杀了的好时机。江栗的思绪从过去回到了现在,&bsp&bsp他眯起眼审视了一边底下的人,&bsp&bsp无人敢回应他的目光。江栗扯着嘴角惨笑,&bsp&bsp“你们就这么害怕我吗”&bsp&bsp江栗抬头望了望璀璨的星河,&bsp&bsp恐怕这一次没有倾盆大雨来救他了。
他眼看着脚底的柴堆被点燃,&bsp&bsp他身上的白衣被火光映红,&bsp&bsp他伫立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bsp&bsp怜悯地望着底下对他或谩骂、或唾弃的人们。就这样吧,累了。江栗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肮脏的世界,&bsp&bsp就让自己这沾满罪孽的身躯与灵魂,&bsp&bsp在火焰之中得到洗涤吧。
可江栗忘了,那一晚不是大雨救得他,&bsp&bsp真正救他的是敢于背离世俗偏见,&bsp&bsp爬着梯子在雷雨交加中,&bsp&bsp牵着他的手逃离纷争的小皇子陆慎司。慎司那一次会来救他,下一次也会来救他,&bsp&bsp甚至他亲手把江栗送进天牢,&bsp&bsp又不惜杀了自己血肉同胞,把江栗又救出来。陆慎司伤过江栗,但他从未想过杀死江栗,&bsp&bsp他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不希望江栗死的人,&bsp&bsp只是也是最忌惮江栗的人。一桶又一桶的水破灭了江栗脚底的火光,&bsp&bsp灰烬像是点点星光飘荡在江栗的身边。&bsp&bsp陆慎司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bsp&bsp上身就靠着几根白色的纱布遮着,&bsp&bsp下半身穿了裤子,&bsp&bsp但随着他踩进余温滚烫的柴堆中时,很快也被余温烫出了一圈圈的洞。陆慎司陪着江栗站在炙热的柴堆上,&bsp&bsp亲手为江栗解开束缚着他的红绳,&bsp&bsp让无力的江栗倒进了他的怀中,&bsp&bsp不至于让他像小时候那样孤独无助地摔坐在柴堆上。这种事陆慎司完全可以让旁人来做,&bsp&bsp但他觉得小时候是这样的,&bsp&bsp那么长大这件事也只能他来做,&bsp&bsp他是江栗唯一的倚靠。陆慎司把手伸到了江栗面前,&bsp&bsp江栗抬头看了眼他,明明眼底蓄满了泪水,&bsp&bsp还非要咬着牙偏过头去,恶狠狠地质问他&bsp&bsp“你来做什么”陆慎司低下头掰正了江栗的脸,&bsp&bsp让他好好看着自己。
“当然是来看祸国殃民的妲己是怎么把皇上迷得找不着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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