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了个才人,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怪就怪在有人说林才人害得太子妃小产,最后以死谢罪;也有人说林才人本是六皇子的细作,受六皇子的命令毒杀太子,谁知错伤了太子妃;还有人说太子因太子妃小产,迁怒于林才人,失手将她逼死。
众说纷纭,但是不管怎么样,死无对证,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院中的银杏叶被秋风染成了金黄色,小扇子一样的叶片稀稀落落从枝干上飞舞着飘下来,零落成泥。
李燕坐在软榻上刚喝过药,拿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嘴里苦涩的味道消下去一半。自她小产后,总感觉身体虚的很。以前胃口好,吃嘛嘛香,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吃,也提不起来精神。
“娘娘,李鸣求见。”梦蝶轻声说道。
本来周煜炘还想治梦蝶的罪,怒斥她失责,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不问清楚就拿给太子妃吃。李燕死活不同意他将人带走,这才保梦蝶平安无事。
梦蝶自是对李燕感激涕零,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她,一方面暗下决心,今后定要忠心服侍娘娘。
手上的蜜汁粘腻腻的,李燕拿着帕子擦干净,道“宣。”
李鸣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到跟前后,他压低声音,面色凝重地说“小的打听到太子殿下有一间暖阁,专门命人在里面培育了一些花花草草,我趁人不注意时溜了进去…”李鸣伸出手,将手心里的东西呈现给李燕看“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李燕定睛一看,见他手里躺着的是一朵明亮黄色的花,花瓣尖尖、花蕊细细,赫然是黄杜鹃花。心里沉了又沉,她深呼一口气,缓缓地说“知道了。”
麻了个蛋!她从来没想到周煜炘能这么狗,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上辈子一定是掘坟的事情干多了,生出了职业病而且是改不掉的那种。就他这种垃圾人,确实不适合当皇帝。
想必是自己将白幼珊偷偷送走,让周煜炘对自己起了疑心,才让他想出了这个既能报复自己又能拉六王下水的损招。
李燕又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呸!甜的倒牙。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楠木桌发呆,一阵风刮过来,丝丝凉意入体,她站起身来向床边走去。
深夜,姚艺宣正坐在床上练瑜伽,突然听见小院里有鸟儿的翅膀振动的声音。
闻声穿上鞋出去,就看见太子和她通讯用的信鸽停在门前。真是!三更半夜来电,就不怕她不接吗?
抱起胖鸽子,将它腿上的信取下来,姚艺宣拿到烛光下将纸铺展开来,只见上面写道偷六王令牌。
她将纸搓成一小团,像弹鼻屎一样把米粒大的纸团弹出好远,继续爬到床上练瑜伽。
一道暗影像鸟儿飞过,须臾之间,刚刚还躺在地上的小鼻屎,不,小纸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姚艺宣掀了掀眼皮,直呼打工人简直太难了!看来周煜恒在她这里装上了人形监控,连最基本的权都木得了。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裙子下的底裤,还好还好,没走光!
第二日清晨,姚艺宣早早就起了床,朝六王的归去来斋走去。
刚练完剑回来的周煜恒,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束袖口束腰身,姚艺宣眼睛不由自主的下移,暗自感叹好腰!
周煜恒不紧不慢的坐在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见她走过来,淡淡地问“何事?”
“昨日夜里太子给我传信,让我来偷殿下的令牌。”
周煜恒思忖了一会,道“知道了,等过几日给你。”
谢蓉筠这会也该起床了,姚艺宣还要回去伺候。于是等她离开后,周煜恒低声唤“汪达。”
黑衣人落地,一丝声音也无,他抱拳行过礼。
只听周煜恒说“命人打一枚假的令牌。”
精雕玉琢的楠木面盆架上,五彩花鸟盆里的水散发着阵阵热气,谢蓉筠边擦脸边问“牧燕呢?”
钟蛾略有些迟疑的说“我见她去了殿下的书房里。”
谢蓉筠私下嘱咐她多观察牧燕的去向,没想到不留意还好,这一留意就让她看出来猫腻,牧燕这是要飞啊!竟敢背着主子勾引殿下。
怪不得她每天嚷嚷着要减肥,原来是为了上位!钟蛾默默地对她鄙视了一番,亏自己曾经还对她羡慕崇拜,真是呸!
姚艺宣回来时见谢蓉筠已经提前起来了,不过主仆二人打量她的眼神,让姚艺宣心里直发虚。
肿么肥事?有种偷情被正宫发现的心慌感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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