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沉默着，看着杜娘唇角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心中忽然明了。
自己还未做主张，听得齐乘风道：“若是她做，证物呢？所丢失的东西又在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皆说不出什么来。
杜娘道：“我昨日便是偷得，早拿出去当了银钱替石大富还了债务，如今你们找不到也是正常。”
她的话平淡有力，甚有逻辑，这倒不像已经找好的借口和理由，再且她口中说是昨日，而昨日东西分明还在！是今日早晨东西才丢！苏婉婉可以断定，东西并非杜娘所拿！
石大富“啪”地一巴掌甩在杜娘面上，道：“你这贱妇！你何时拿去当了银子替我还债？分明昨日夜里你才出去一会儿，那债主还在屋子里拿刀逼我！你今日出去便回来了，我可是一直盯着你，快说，你东西藏在了何处！”
“……”
众人缄默了起来。
石大富这话可不就是替杜娘开脱？然而石大富仿佛还不知晓一般拉扯着杜娘的头发，恶狠狠地道：“东西呢？在何处？”
“我说过了，我已经拿去当了。”杜娘说着，面上是一副疲态，心底有些绝望，抬眸幽幽地看着石大富，道：“我想当，你又如何能拦住我？再且，我就是不想给你，你又能如何？”
“你！”石大富咬牙，又是抬手甩了过去，“啪”地一声响亮而清脆，杜娘没了支撑倒在地上，唇角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
石大富被众人盯着，脸上的面子又是挂不住，又是想打，苏婉婉看不下去，喝道：“住手，她既然承认她偷了金线和鞋子，如今拿不出来，那请问……你是她相公，作为一家之主，你该如何拿出银子赔偿于我？”
石大富指着屋中，说出的话甚是随意，道：“这家里任何东西你随便拿去便是！”
“呵。”苏婉婉冷冷一笑，“你这家中值钱的东西一两都不够罢？我那金线是工匠仔仔细细拉成头发丝儿大小，那一捆少说也要一千两银子！你拿什么赔偿于我！”
“那东西要……一千两银子？”石大富似一副不敢相信之色般问道，“当真？”
“自然当真！”齐乘风点头，再问：“莫要惊讶，你且说如何赔偿便是。”
石大富缄默了，就算是将他这破房子顶天了也就卖个十两银子，根本赔偿不了！
石大富越发觉得杜娘碍眼，也想不出法子，听得苏婉婉道：“若是拿不出，我便请示县太爷将你们一家子给抄了！”
“不能如此！”石大富叫出，跑进了屋中，众人以为他当真有那银子，见得石大富拿出几张黄纸，道：“这是她的卖身契和休书，你拿去罢！人也给你了，她不是我的了，此事不关我任何事！”
石大富竟这般着急脱罪？苏婉婉冷着面收下了此物。
众人正当已经没事儿了，正要散去，忽然听得苏婉婉道：“各位，不说杜娘，谁拿了东西心知肚明，当真不将东西拿出来？”
苏婉婉竟还是没有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