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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木子李(1 / 2)

其实王月见已经忘了,那句桃香李饱杏伤人的饱究竟是吃饱的饱还是指代的是有营养的那个饱。另外一个保的意思是有营养,好像孕妇的鸡汤,早晨的鸡蛋,牛奶和猪蹄。月见觉得那个保可能就是写作保吧,他以为保可能是带有那种意思,比如保护,保重身体。但是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字,月见更相信那只是当地的方言。从前月见一直想弄清楚,那李儿吃了,究竟是很容易吃饱,还是很有营养啊,他曾经想过要自己问问,可是告诉他这句俗语的人已经躺在了阴冷的地上。年少的时候来不及问,可是无情光阴根本不留给人回神的机会,所以月见对于时光,是有一种厌恶的,单单厌恶它的快。

李终究是美味的东西,而且,月见村里,几乎家家都有几株李树,树就在屋前屋后,也没有人敢大着胆子去偷。路过的乡里人口渴摘上几个,不必打招呼,那是不能算作偷的。月见家的李子,有一棵树上熟得特别早,而且,就那棵树上的李子,最大,最甜。这一树的李子,是要给所有的伙伴们分享的。这一棵树长得特别的矮,因为它是弯着长出去的,这对于不太会爬树的月见,那就是妥妥的福音了。

月见觉得李子,和葡萄有几分相似,都是一串一串的,刚刚熟了的李子是青色的,所以更该像青提。不过李子的个头比葡萄、提子还是要大上好一圈,比着那种大的跳棋,又要小一点。摘李子的时候,月见目光就聚在大家伙上面,但是,大也不一定熟,还得看看颜色是不是黄油油的,那种黄悠悠的李子,看着真是分外喜人,令人欲罢不能。黄不黄,得凑近了看,所以这种方法比较适合吃的时候选甜个的吃,真正摘的时候,靠的是一个一个捏把他们分辨开来。能够被最先宠幸的李子,不能完全硬邦邦的,也不能像个软柿子,一捏就啪叽一把水,最到了火候的小东西,捏的时候月见会觉得它有一种硬爽的软,就是很有弹性。那种弹性不像是女生的娇美皮肤,吹弹可破,吹弹可破的那种是完全熟透了的李子,吃到嘴里完全没有了脆爽酸甜的味道,而且明明是好的,尝着却好像已经烂了,让月见觉得莫名腻歪。这种味道绝佳上乘的李子,你会感觉捏了它只会复原,不会乱成一团,是一种有秩序的美。恰好的掌握在刚要软又没有软的时间,真像是仔细计算过了的。

可是一树的李子不会一起约定,有青涩的小姑凉也有臃肿的大娘真正的二八豆蔻年华就那几个,每次都给人馋的要紧却不给人吃饱,每次都急忙了猴抓心的月见。李子皇后虽少,但是味道也没有差了多远,因为它只需要有一点点熟,都是特供的美味,都是馈赠,谁也不比谁差多少。这棵早起的李树,也被叫作良种李子,有好多次大家吃的时候都想用它的苗多种几棵,却每每在吃完了便抛在了脑后。良种李子渐渐少去,出身一般的李子开始成熟了,那真是赶着趟的要秀自己的个性,一天去摘上好几次,吃的肚子鼓得老高,却还是吃不完,这个时候,就考虑卖一些了,其实够卖的也就一两背篓,但是月见家还是算穷,一点点钱也足够辛苦摘好李子,背着背篓走上十几里路去卖了。月见心里知道,卖给别人的都是不怎么甜的,但是也真就有人稀罕。摘去卖的李子,卖相得好,不能有磕碰,有磕碰的容易烂,而且李子烂了,会传染,一个接一个的,水汪汪的,摘得时候得小心翼翼的,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着摘下来,最少的触碰李子,能够最大的保存它身上的那一层,有这么一层东西,显着新鲜。摘好的李子,再细细挑选,烂的丢掉,个小的自己吃掉,熟透了的软家伙要么忍着吃掉,要么就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扔了,扔出去一个漂亮的弧线,听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月见觉得还应该有一种李子,那种李子的个头都是特别大的,而且可能比良种李子还大,但是成熟的时候和普通的李子一起成熟。它是不属于月见家的,但是属于月见的亲房兄弟,所以也能够吃的够的。这种李子,身上会长一些黑色的斑点,斑点上面给人感觉蒙了一层雾,这斑点,月见觉得与斑竹的斑点一脉相承。这李子的斑点,年年都长,每个都长,月见觉得那是一种病,但是长了斑点的李子却也没有坏掉,吃了不会坏肚子,那就照吃不误,对口感的影响,也没有的。有大个的李子,也有和葡萄一般大小得李子,这种李子,月见觉得应该是一种变异,而且几乎每棵树上都有好几个这样的什物,但只见了这小东西,直接摘了往嘴里送去便是,毕竟个头小,酸味不会体现出来,但是熟了,会给人一种侵入心脾的甜,酿心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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