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孽徒,孽徒!”
行者嘟哝道“师父,这天才异宝本就是天地给生灵的恩赐。
那人参果树生于天地初始,长于日月之下,前后不是他那观主种的,也不是他家历代养的,凭甚他却被他据为己有?又为何筑墙围院?
俺老孙就想要尝上一个,他却百般辱骂,一点儿情面不给我不留。
当时因他骂的凶脏,致俺一时邪火攻心才做了些儿莽撞事,如今后悔却来不及了。
眼下唯有等那童儿都睡着候,咱们连夜起身脱离。”
沙僧道“哥啊,我厮杀多年,却对阵法有些研究。
如今里里外外可被弄了好几层大阵,四下围得甚紧,咱要如何走脱么?”
行者摆手道“莫管!莫管!老孙自有法儿。”
八戒道“师父,那两个果子是俺吃的,那人参树也是俺弄倒的,和师兄无关!
你这怪错人了!
猴哥儿,实在不行,你便带着大家先走。
我留这儿领罪,也算给个交代。
否则倘他们真报官,岂不损毁去师父的高僧,坏了天朝名声?”
唐僧拍桌子道“胡闹!到了如今你两个还不说实话,心里倒又没有我这个师父!
弟子过,师父责,教不严,师之错!
让你们顶缸?我自个溜走?亏你说得出口!
这是什么事儿?我真若如此干,那西天便也不用去了,真经也不用取了,大家散伙还俗拉倒!
有错认错,哪怕偿还不清,多少也能给人家苦主减少些损失。”
八戒闻言愁苦笑道“师父,你说的哪里话?
佛教中有《楞严经》、《法华经》、《孔雀经》、《观音经》、《金刚经》,前后却不曾听见甚‘弟子过,师父责,教不严,师之错’的话。
这听着好似他儒家之类,你可说串了!”
玄奘狠瞪八戒一眼道“我悟的是‘佛家’,你说那是‘佛教’,少插科打诨!”
行者贱兮兮拍着八戒肩膀道“兄弟,你不知道,咱家师父可是佛门新秀。
前后神仙佛祖的都是虚妄,在他眼中只有佛法道理,而后才是地位尊卑。
他不屑‘佛教’之闭塞迂腐,自立‘佛家’望普度众生呢!”
沙僧在旁听得一愣一愣,未想到其中却还有此故事。
众人谈话说话之际,朱小杰却吃饱喝足闪了回来。
八戒猛一拍大腿道“师尊诶!你咋还自投罗网哩!
既然出去了,你可就莫要回来了嘛!”
悟净赶忙插口道“二哥,师尊又不知这便发生甚事。
他走时,那俩童子还在恭恭敬敬给咱端菜哩。”
逍遥子笑道“不就是把人家人参果树推倒了嘛,知道,我知道!”
悟能睁大眼睛急问“您神通广大,该是可以栽活那树的?”
朱小杰摇头道“那事简单,可这西行我却不能插手,更不好帮你渡劫,这回依旧要你们自个解决。”
行者忙替师尊解释道“呆子,咱师父可是人族的派来的西行见证。倘因为情义出手干涉,便是失职。”
八戒嘟着嘴道“那您回来作甚?不把自己陷入到麻烦中了嘛!”
逍遥子悠闲喝了口茶道“关我啥事?
那树不是我推的,那果子也不是我吃的,就连师父的锅也有玄奘帮我背了。
且那镇元子虽然厉害,可我防御高啊!他打不疼我,奈不何我,怕也还得恭恭敬敬以礼相待呢!
哪怕最次,我随时一个瞬移便溜了,这些破烂阵法又怎困得住我?”
一众聊着聊着已经天昏,不觉东方月上。
行者道“此时万籁无声,冰轮明显,咱伙正好走了去罢。”
八戒道“哥啊,你莫捣鬼了,门俱锁闭阵法开启,咱往那里走了?”
行者道“今日,便让你看哥哥手段!”
好行者,把金箍棒捻在手中,使一个咒法往门上一指,只听得突蹡的一声响,几层门双鐄俱落,唿喇的开了门扇。
那阵法,也随着门锁被打开悄然停下运转。
八戒喜道“好本事!哥哥怎生做到的?
即便叫小炉儿匠人使掭子,便也不象你这等开锁爽利!
况这些阵法,观之便有奥妙无穷,怎可如此轻易解开?”
行者道“这个门儿是个法器,虽然稀罕,却耐不住俺老孙博学!
当年南天大门何其繁复,俺老孙也仅是指一指便戳开了,只是声响动静闹得有些大,却不便逃跑。
亏得俺察觉到异常后有备在先,早已经暗动过他好几处阵眼布置,又在几个锁头布下隔音小阵,这锁头上也动过手脚。
如今我指它开,自然应命。“
而后悟空请两位师父出门,非但朱小杰老神在在坐在屋里不动,就连玄奘也低头念经不想理他。
悟能道“师尊、师父,莫坐着了,趁这会没事,快随我们走吧!”
玄奘抬头平静看了一眼,冷声道“怎得?跑啊?去吧!贫僧留下来顶罪!”
行者忽开口道“师父诶,如此紧要的关头你还要掉链子哇?
如被困在五庄观儿,菩萨的取经重托可要怎么办?西行的大宏愿可怎么办?大唐枉死的苍生冤魂可又怎么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