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谈拢,我一样可以全须全尾回来。
况且,我与卷帘交情不错,待相认才多情分哩。”
行者道“师弟,我水性确不如你。
你到了水中客气些,尽量不要与他交战,更不可以恋战。
哪怕他追着你打,也一样许败不许胜。
只需把他引出水来,此间误会定解释得清楚。”
八戒道“言得是,我去耶。”
说声去,就剥了青锦直裰,脱了鞋,双手舞钯,分开水路,使出那当年神通,跃浪翻波,撞将进去,径至水底之下,往前正走。
却说那怪败逃回来后,方才喘定,便听有人推波水响,忽起身观看,原来是八戒执了耙推水。
那怪举杖当面高呼道“你这妖怪,休害此间凡人,有本事便冲着我来!”
八戒使耙架住道“你误会了,我是来请你上岸道歉的!”
那妖道“道歉?你骗谁呢!。”
八戒道“我知你不是邪妖鬼怪,也未在此地有过伤生!
先前是我保护师父心急误会了,这便与你道歉见礼哩!”
那怪道“师父?你还有师父?”
八戒笑“你不知,俺师父逍遥子可是如同佛祖一般的人物,可以有幸拜入他的门墙才是俺老猪三生的幸事哩!”
那怪听闻这师父不是西去取经的,便只以为是八戒吹牛,于是道“既然如此,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修我的小破桥,咱们两不想干便是!
我不上什么河面,也不用道什么歉儿,你这便去吧!”
八戒却不依道“这可不行儿,岸上那群百姓可都等着,你若不同我出去,可没人愿替我们摆渡过河了!
我知你曾是个善良,总不好看我难做吧!”
那怪想了想问道“上去后,你不打我?”
八戒哈哈一笑道“这便是你有所不知了!
论到陆战俺排不上名号,可倘看水战,这三界却少有敌手。
带你上岸,却还是你占着便宜哩!”
言罢,只见八戒舞耙一挥,便有惊涛骇浪汇聚。转瞬中便有田地变色,水昏石暗。
四周鱼儿仿若被定格一般战战兢兢不敢动弹,河底暗流也似畏惧这家伙的声威尽皆消弭。
那怪从未见过八百里流沙河内的三千弱水有此等模样,却不知想到什么事儿,忽然开口“要俺上去澄清误会不是不成,你只需答应俺一个请求,倘若功成往后要杀要剐便听尊便!”
八戒收了兵器,拍着胸脯道“说来我听,俺不是个小气人儿!”
这怪道“我在此修桥,可因为流沙河内的暗流湍急导致进度缓慢,前后耽搁去许多事情。
方才我见你有分波控浪的本事,便想求你助我压制乱流修好这桥儿。
事成之后,我的生死便交你处置!
事成之前,我绝不出去!”
八戒问道“也不知你作何感想,为甚对建桥有如此执着?
这个真比你性命还重要?”
那怪儿却没说话,只重重点了点头。
悟能吐了串泡泡道“好罢!若是我一人儿,这便可以应你。
可我们却也有自己的急事要赶,我得回去问问我师兄师父,待他们同意等待,我才好安心帮你做事。”
那怪急道“若他们不同意呢?”
八戒摆手道“不会,不会!我去也!”
言罢,这猪便纵身一跃出了水面。
见八戒一个儿跳出,悟空便迎上去问道“怎得?是没找到那河神,还是敌不过他?”
悟能摆手道“不是!都不是!他见我水性好,于是便求我帮他修桥哩!
若不帮忙,他便死也不肯出来。
如果帮忙,这桥儿建成之日,他便听凭咱们处置。”
悟空闻言,径来到玄奘身前,躬身道“师父,我知你去灵山取经心切,可……”
话才开口,三藏却摆手止他再说,转头对八戒道“悟能,你去吧!
这桥需修得结实牢靠,万不得心急偷工!”
八戒闻言大喜,又见逍遥子也对自己点头,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再出来。
桥上,朱小杰戏谑问道“三藏,怎得不着急了?
我记得你可是赶在鸡叫之前,便要唤我起来赶路的性子!
这桥虽已经修了大半,可这一小半儿没个十天八天也难完工。”
玄奘道“阿弥陀佛!只好愧对我佛如来了!
其后有什么因果怪罪,贫僧一力担了便是!”
悟空道“师父放心!佛祖慈悲,必不会怪你的!”
朱小杰笑了笑,心说“还好八戒身子大,刚刚挡住自己样貌。
倘若被沙和尚撞见,岂不是要穿帮了?”
而后一行自原路返回,又回那户村落,寻找到地方安歇落脚。
村人闻说一行中竟有人被河神请去帮忙建桥,热情便又甚十分,个个围堵着邀他三人还家,更是拿出了最好的粮食,采下来最优的青菜瓜果招待。
至于此前讲得那河神故事,却已不胫而走,传遍了村落中的家家户户。
从此,此地不敬玉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