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术一愣,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小跑着上了马车,他半蹲在车内和车帘的交界处,一手举着脑袋上的帘子,“你究竟行不行啊?”
江崇际没回话而是单手撑着一跃上了马车,他拿起马鞭往前面猛地一挥,只听啪的一声之后烈马嘶鸣马车像是离弦的箭一般簌的飞了出去。
于术重心不稳在马匹启步的一瞬间由于惯性的作用猛地往后一倒,咕噜噜的就滚进了马车内。
江崇际听着身后车厢内传来的叫骂声唇角一挑,又挥了第二鞭子。
整个灯笼高挂的长街上都是他们掠过后留下的风尘,江崇际竟然觉得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昂扬。
马车一路风驰电掣驶向训练营,于术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的速度扒着车框从后面探出头来,寒冷的晚风吹的他睁不开眼可江崇际却是越发的热血沸腾。
于术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丫不要命啦!”
“军营中人彻夜未归你可知是什么罪过?”江崇际没回头,声音在这夜色里飘荡出几分邪肆鬼魅来。
于术看着他不停飞舞的头发竟然有一瞬间的看失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低声骂了一句,“军营里你说了算,你自己处置自己,神经病吗?”
“驾!”江崇际一抖马鞭,于术又重新滚回了车厢内。
可饶是这样飞速前进也还是来不及,军营的大门就在江崇际的眼皮子底下缓缓地闭上了,他猛地一勒马一连串的嘶鸣瞬间响彻这片空地,江崇际趁着军营内的看守还没冲出来查看的时候就快速调转车头奔向了另一个方向。
可怜了在马车里的于术被撞得东倒西歪七荤八素的,好不容易盼着马车停下来了他一下车却发现是个鸟不拉屎的陌生地方。
他猛地眨了眨眼,还以为是撞到脑子出现了幻觉,待发现一切都是真的后立刻炸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不是说好了回训练营吗!”
江崇际蹲在水边认真的用藏在身上的小刀凿冰面,好在现在并不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冰冻得也不结实,只轻轻一凿底下就出现了潺潺的流水波光粼粼,他顺手捧了一把送进口中。
“哎!你干什么!”于术冲过去将他手中水打散,结果却迎上了江崇际一个十足十的大眉头。
“你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你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吗?你才吃了一肚子热饭现在就来喝这样的冰水,就是铁打的肠胃也受不了啊!”
江崇际不屑一顾,吊儿郎当的站起身,“你方才不是还说我连树皮和草根都吃过吗,那喝些冷水算什么。”
“那不一样!”于术小脖子挺得笔直,“你在外艰苦的时候肠胃已经适应了冰冷的食物,可现在却是一冷一热交替,你若是病了回头麻烦的还是我,坚决不能喝!”
江崇际挑唇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他从于术身边路过回到马车边,竟然真的不再喝水了,他听身后没有脚步声跟上来,便转身看着傻傻定在原地的瘦小身影。
“你在训练营里睡觉的时候应该听到过野兽嚎叫吧?我估计就是从这片传出来的,今夜营地是回不去了也不能让看守发现咱们还留在外面,你要是打算为我守夜的话,那我可就先睡了。”
说着江崇际就往车里钻,吓得于术瞬间就破了功一边碎步小跑过来一边骂,“这里好歹也是皇城附近,哪有什么野兽!”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身体确实及其诚实的抢在江崇际前面钻进了马车。
可一上来于术又傻眼了,这辆是营内最普通的马车,虽然地方算不上人挤人但是也的确没什么富裕了,他抬头一脸懵的看着江崇际,真诚发问,“咱们怎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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