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段璟祺也是刚来不久,段帝正在训话的功夫听说段璟勋也来了便火气更盛。
他坐在屏风后面声音烦躁不耐,“不是说了没事不叫你们进宫吗?有什么事在折子上不能说非要跑到这养心殿来面见朕!”
段璟勋抢先一步率先开口,“儿臣是为武选之事而来,眼下初试已过正是各将士信心高涨的时候,咱们还应按照以往的流程继续二试才是,而且四弟在汉城费心救灾咱们需得在皇城无恙的时候完成秋选方能不辜负四弟的辛苦,还请父皇下令让二试尽早准备。”
语毕没等段帝开口,就见段璟祺立刻恭敬行礼。
他双手交叠一举,“父皇,儿臣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话音未落,段璟勋就瞬间投来了惊诧的眼光,他想到了段璟祺也许会出面阻拦,但那都是事情败露后的最坏打算,怎么现在还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直接站了这样鲜明的立场?
段帝听完也是好奇,“哦?你素来掌管隆都财事,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插手武选的事了?”
“父皇明鉴,儿臣并非是插手军事,而是昨日回去后了解了眼下发生的事权衡之后才来斗胆给父皇谏言。”
“哦?说来听听。”
段璟祺立正身姿,“儿臣以为武选之事应当向后无限延期,直到疫病结束方能继续。”
“段璟祺你什么意思!”段璟勋立刻瞪眼,“这疫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你竟然要无限延期,若是皇城中也被染病怎么办?你可是存了心让军中无人可用!”
“璟勋!”段帝语气沉怒。
段璟勋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惊慌解释,“儿臣是被璟祺气的糊涂,皇城有父皇天子镇守怎么会染上疫病,我军中也定然是人才济济所向披靡!”
看着段璟勋的冷汗,段璟祺讽刺一笑顺势开口,“既然如此那便更没有着急比试的必要了,眼下正值疫病的关键时刻若是因为武选而让军中之人不幸染病那岂不是因小失大了吗?”
屏风后的段帝眉头一紧。
段璟祺继续道,“此乃其一,其二听闻四皇兄出征带了两万精锐,若是现在决定武选名次未必对这些人也太不公平了些,他们既然愿意赴往疫病区便是在保家卫国,我们却直接除了他们进选的资格岂不是传出去让人寒心。”
“不错,”段帝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也正是朕的顾虑所在。”
眼见段帝动摇,段璟勋不禁慌了神色,“父皇,那两万人中大多都是璟弈曾经的亲随部队,那些随他征战有功的人大多已经被封了官阶定然是不会再屈身参与武选……”
“那还有少数没有官阶的忠勇之士呢,他们来不来是一回事,咱们等不等又是另一回事,百姓们看的是皇家公正若是真如二皇兄说的办岂不是要被天下百姓诟病!”
“放肆!”段璟勋恼羞成怒,“我念你救灾有功才处处忍你,你切不可仗着自己有功在身就忘了长幼尊卑!”
段璟祺上前对着屏风行礼,“父皇明鉴儿臣之话全是为了皇家颜面着想,并没有想违背忤逆的意思,父皇以法治国、以礼治国定然早就比儿臣更能知晓其中利害,还望父皇赎罪儿臣多嘴。”
“哈哈哈,”屏风后传来段帝低朗的笑声,段璟祺的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好啊璟祺,出去历练一圈果然大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