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浩家时,她怀着沉重的心情关上门,颓然地走进电梯。
刚走出小区,她就调出晓婷的微信发了微信语音通话,对方立即接通:“咋样了?和好了吗?你们有好好沟通了吗?”
“晓婷,我是不是很惹人讨厌呀?”在星空下,明川握着手机说,“明明没法回应他的心意,却又自以为是地对他横加干涉……我想,这次我是真的被王浩讨厌了。”
“瞎说啥子呢!”另一端的晓婷紧张了起来,“你一门心思赶过去要道歉和挽回,结果却还是把事情给搞砸了?我说你这女人到底都在瞎整啥子啊你!”
“嗯,就像以前从源启离职一样,这次我又把事情给搞砸了。”握着手机,她径直在大马路上疲惫地蹲了下来,完全把对仪态的顾虑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到底和他说了啥子?咋个又把他给惹恼了?”
“他说他喜欢我……晓婷,这家伙又说他喜欢我了,我整个人都被整懵圈了。”她迷糊地按着额头,“后来我实在不晓得该咋办才好,就落荒而逃了。”
“你逃跑了吗?”躺在阳台摇椅上的晓婷无奈地摇了摇头,“恐怕王浩今晚就别想再睡个好觉了。这家伙怕是一躺上床都会不停想着这些事、烦恼到不行吧!”
“我也没法子撒……”
“明川,王浩真的不行吗?”晓婷将问题直接摊开。
迟迟得不到她的回答,于是对方又追问了一句:“那你对叔宏还念着旧情吗?如果觉得王浩不行,那对叔宏你是咋个想的?”
“……”茫然无措的明川,被问得瞠目结舌地答不出一个字来。
是啊。连她自己也觉得迷惑。
如果不想和王浩逾越禁区,那么对于叔宏,她也只是单纯地以合作伙伴的心态来相处的吗?
更让她无措的是,自己居然也无法为此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然而相对生活上的一团混乱,工作上的每个步骤她仍需要全力以赴。
或许刻意想要转移注意力的缘故,明川将心思全放到了青和运营规则的重新整顿上。
对于例来只专注在和客户沟通、还有进行工作安排的客户执行,她要求他们更大程度介入到创意、甚至是策略里去,让他们至少要学会为文案和设计同事寻找参考素材。
对于文案,她要求他们在完成本职工作时,要勇于设想这些文字该怎么通过画面来加以呈现。
而在设计方面,她鼓励他们试着写些设计策略,学着如何将自己的设计构想用文字描述出来。
她还主动牵头,开了两场创作分享会。
在会上,明川将职业生涯里的两个案例项目拿出来解析,建议每位总监在周一早会上带头参与,将这种对创意和策略的剖析探讨氛围,用固定形式在公司沿续下去。
虽然薇君独立时带走了部分项目,但经过和叔宏的讨论,他们共同制定了每周五的下午茶团队福利,同时还让行政购买零食,摆在储物柜里供成员们随时取食。
虽然出品要求被提高了,但通过营造轻松自由的工作氛围,让成员们适当解压、使他们能更尽情投入到创意当中,也是她这系列革新举措里的重要一环。
随着一项项运营新规则的落实,明川也从原先的格子间工位,搬入了空着的副总经理办公室。
就在她搬进去之后不久,叔宏在一次公司会议上,当众宣布了这个职位将由她来继任。
那些她曾一度失去、并为之悔恨不已的事物,就这样又一件件地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刚搬进副总经理办公室时,她还有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对眼前的这一切还觉得不怎么踏实。
“这是我人生里的第二间办公室。离开源启时,我还以为,再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了。”将晓婷约出来吃寿喜锅时,她这样说。
“那不是很好吗?恭喜撒,这样处理工作就不受任何干扰了。”对方显得比她还要高兴,“你就在叔宏这边好好干吧!多整些优质项目,让团队不会太累、公司又能赚到钱。”
“哪有那么容易啊?你知道市场很不景气,光要签到新项目就很难了。”明川夹起一片牛肉,沾了生鸡蛋液以后,再放到老铁碗里。
“谢了。”晓婷毫不生分地将牛肉送入口中,“那你们可以试着做做品牌撒。干嘛非得在地产这一块绑死?我觉得你该和叔宏谈谈,考虑该咋个把一些品牌广告的合约给弄进来。”
“品牌广告呀……我会和他好好谈谈。”明川思忖着,慎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气氛正当融洽时,望着侃侃而谈的老铁,她忽地下了决心:“那个,晓婷……”
“咋个了?”晓婷留意到她满脸的认真与专注,立刻停下话题,正色回应。
“你可以陪我去市第二人民医院做个胃镜检查吗?”明川终于迈出了心理关卡,严肃地拜托面前的老铁,“拖了很久,我决定去整个明白,不然一直这么胡思乱想的也不好。”
“终于决定去做胃镜检查了吗?”晓婷欣慰地搁下筷子,定睛迎向她的视线,“当然没问题!我当然会陪着你!没事的,明川。像你说的,我们通过检查把问题整个明白总归是好的。”
有了老铁这番话,她忐忑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