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他在窗口往里问朱小钱,“明天去不去江松年的加工厂看看,环境应该会比较糟糕,也会比较吵。”
她考虑了下,“去,不糟糕我还不想去呢。不过你去是想做什么?我老感觉你们两个有奸情。”
他笑道:“回收的烂木头是给他们练手的,总有用完的时候,原来的那些木料也不够,我总要进点木料备着,以后等库房弄好,存储条件有了,那可以购买再高级点的木料。”
“钱,我跟你说,我这次出去回来就想好了,我们工作室主要产出一些工艺品,比较上档次的东西,木工房独立后,跟家具厂合作,做一些平价或者定制的家具,还有景观工程。”
“所以像六公这样核心人物,其实重心还是在工作室啰。”
他笑笑,“那当然,我们工作室是做上层设计的,木工房做下层实施。”
他转身背靠着窗子,核心人员,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朱小钱看到他这个背影,随手拍了下来。
周六一直到周日江松年来接他们之前,江南生都在鱼塘屋,不干别的,就定制视频教程和规划,木工房小程序的开发。
江松年的车是白色宝马X3,他显得不是那么熟悉田间上山的路,时常开进路面的坑里,导致他们到山脚的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妈的,我们村的路怎么这么难走,我走大杨村都是水泥路。”江松年也是震得手掌都麻,接这两人才走这边。
江南生怼道:“谁让你有钱不回村里修路。”
他抬手迅速扶了下眼镜,“你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
朱小钱以为他们说的山脚是靠近高速路这边的山脚,结果是山谷里的山脚,三座山之间,进去的路更颠簸,到了目的地,下车都一阵阵反酸,朱小钱灌了半瓶水嘴巴才勉强没酸味。
这时刺耳的切割声直钻脑壳,听久了疼得很。
从山里运出来的木到了这里再进一步加工成统一长短,再装车,加工厂四周全是已经切割好的木板,一层层堆着。
“我到山上看看,这样俯拍会更好。”实在太吵了,这种噪声她完全接受不了。
江南生挥挥手,“你别走太远,让我们能看见!”
江松年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拉着江南生到木工房外的池塘边,“这些木料你收,我不做了。”
“你让他们拉到木工房,我真搞不懂,你戴个眼镜,斯斯文文,老搞这么粗暴的生意做什么。”这些都是红松木,他肯定要,江松年他们就想把山林的松木自己搞一批看销路,呵呵,有点天真了。
幸好这加工厂的老板只要点加工费,他们包山林种木材的,切割是必须的,但江松年想跟他一样以这种形式为点去跟他打,不可能。
“你以为我想啊,我叔偏要试。”江松年都受不了,“走走,上山去,吵死了。”
他们来到山腰和朱小钱汇合,她笑,“你们也受不了啊。”
“来,带你们看看什么是文化人该做的事。”江南生带着他们往山顶走,这里不算高,把大村尽收眼底没有问题。
到了山顶,两个男人折了几支松毛垫着坐下,江南生拨着一根松枝上的松针,一边指着大村,“看见没有?”
江松年不明白,“看什么?”
“老屋祠堂,古村啊。”江南生指了指,“整个大村的腹地,就算是修路都不会规划到的地方,你说有没有搞头。”
“有个毛搞头。”江松年从小就在古村边上长大,三十年了,只看到衰败,没看到希望。
江南生道:“丢,如果大村最有学历的三个人坐在这里都看不出搞头的话,那大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