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官知道李元有话和徐希单独讲,自不便久留,当即都起身告辞。
徐希一张老脸通红,他可不愿意接下这份苦差事。
待厅内只剩下李元和徐希两个人。
“定国公,吾听说前几日,你也去了那个.....”李元率先开口:“春堂苑?”
想要拒绝的徐希,听到李元的威胁之语,把刚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但是徐希希望自己直接病倒也不愿意参合此事:“老夫实在是年老体衰,希望镇辽侯体谅一二......”
“若你实在不愿意,想必赵亚熙很希望有人去陪陪他们。”
“镇辽侯,做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徐希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啊?自己一旦接了这个差事,绝对会成为京中勋贵们众矢之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此事其实不难,主要是看你如何想,”李元起身,走到徐希面前:“你只管做你的,出了事情,自我担着,怕什么呢?”
“大人何必急于一时?”徐希叹了一口气:“你等你那辽东兵马到了再开始从新划分与黜落,不好吗?现在人手不足,万一出事如何是好?”
“出事?”李元冷笑一声:“我向来以理服人!”
“此事你自去办,有人找你,你直接推给我便是,若是办好了,”李元坐在徐希身旁,如同多年老友,声音带着蛊惑:“你徐家不想重回祖上荣光吗?”
徐希身子骤然一抖,略带僵硬的扭头看向李元:“镇辽侯的意思是?”
李元靠在椅子上,抬头望着殿内梁宇,答非所问地感叹道:“魏国公和定国公之间,差距应该是很大的!”
定国公徐希吞了一口口水,就连身子都带着微微颤抖。
岂止是差距很大?
天差地别好嘛?
当初魏国公徐达嫡子徐辉祖继承了魏国公称号,而后来靖难之中,徐辉祖因反对朱棣而身死,魏国公一脉自此留守与南京,徐达四子徐增寿因为有功于朱棣而获封定国公,与朱棣一同驻于北京......
同等爵位,理论上是平级的,但根据具体封号的不同,事实上也有贵贱之分。汉朝至隋朝之前的爵位封号,多为郡县名,具体尊卑和郡县的大小、人口、经济有关;而隋朝到当代这一长段历史中的爵位封号,亲王和国公大多数是参考的春秋战国的诸侯国,如秦、晋、、齐楚、宋其好坏和东周列国的大小、经济形势有关。
故而魏国公之于定国公,虽然都是国公,但是地位相差不可计数,而又因为当初亲兄弟两个政见不同,两百多年,家族恩怨,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让你国公称号上一个台阶,和你南京表亲比起来不那么寒酸不是?”李元看起来信心满满。
“镇辽侯说笑了,又再诓骗老夫,”徐希特地在镇辽侯三个字上加重语气,意思就是你一个侯爵,怎么有胆子和能力左右国公之位?
“从来沙场出贵胄,”李元扭过头:“万一你徐家再立新功呢?”
整个大明朝,其他人说这话,要被人笑掉大牙,但是李元说这话......
无论是谁,都要掂量一二。
“名册的事情,拜托徐大人!”李元起身,在徐希的肩膀上拍了拍,而后踱步而去,只留下徐希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