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夏家那丫头是因为遵了礼仪,这才带着面纱的,并无什么不妥当,反倒是不辜负当初的那个典范。当日家宴,赏赐给她的东西,明面上是为了陆漴许的皇后之位,实则是为了给她长长脸,让那些人知道,这两个丫头背后还是有人撑腰的。
毕竟,夏郧夫妇的离世,对于这姐妹俩的影响实在有些大,独独有个国公的名号,的到底是什么都不如权势顶用。若是夏郧还在,这两孩子哪里会受到这些委屈。
如今她的身子骨也不大顶用,以后的事情都是要倚仗后辈。瞧着陆漴和陆笙对夏家姐妹的关怀,日后必定能护住两姐妹一世安稳,这样她也好有脸去见地下的夏郧夫妇。
“太后,药来了。”老嬷嬷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药味十足。这药一端进来,殿内之前的檀香被完全的掩盖住了,独独剩下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太后不由得捂住了自己鼻子,眉头紧皱着,表情很是嫌弃。
“你先放哪里,你去给我取些雪花糕,喝完药苦味难受。”
“老奴这就去。”老嬷嬷行了礼离开。
“太后还是要多在意自己的身体。”老嬷嬷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像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这才离开。
太后看着老嬷嬷的背影,难得的笑了笑。用试探了一番这药碗的温度,觉得不烫手了,这才端起药碗,走到了一株开的极好的栀子花旁。太后熟门熟路的将药尽数的全部倒进花盆之中,她这个身子,喝药与不喝药已经不是那般的重要了。
不过是在熬着,熬到陆笙的大事成功。要不是生了陆漴这个逆子,无颜面对陆家的列祖列宗,她早就随着永咸帝去了。
“嬷嬷,你怎么哭了。”在门口侍奉的宫人,有些不懂,为何老嬷嬷出来以后就情绪就很失落。宫人瞧的很是真切,那眼角分明就有几滴泪水划过。
“不过是冬日的寒风过于凛冽,吹得刺眼的紧。”老嬷嬷一脸慈祥的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宫人,还是花一样的年纪。许是年纪了大了一些,老嬷嬷的步履很是缓慢,慢慢悠悠的走去小厨房,给太后拿最爱的雪花糕。
听了老嬷嬷的话,刚刚说话的那个宫人更加疑惑了。分明每次太后要喝药的时候,老嬷嬷都会出来给太后拿糕点,有的时候是枣糕,有时候是桂花糕,基本每次都不重样的。每次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总能瞧见老嬷嬷眼角的几滴泪水。最初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瞧的多了,就知道是真的。
她记得,那时候,还不是冬日,也没有过于凛冽的寒风。
但是老嬷嬷总是有说辞,有时候是阳光太过于刺眼,有时候是风沙迷了眼。
怎么办,她突然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老了以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