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小婿的错。”汪逸直脾气语气淡淡的,早已经做好了被闵父闵母狠狠打一顿的准备。反正,只要二老能够小气,不管是打还是骂,汪逸直都将承受着,绝对不会出现半分怨言。
“罢了,不管怎样,珍儿是回不来了。”闵知府作势便要起身打汪逸直,被闵母拦下了,这是徒劳无功的,不管怎样,珍儿去世已经是改不了的事实,若是将汪逸直打出个好歹。且不说皇上会不会问罪于他,就是面对死去的女儿,也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毕竟他们夫妇俩亏欠闵晞珍太多,要不是闵知府将闵晞珍仍在庄子里几年不问不闻,任由那些个婆子欺负,好好的一个娇小姐,穿着粗布麻衣,手上布满了冻疮,过起了连府中的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现在想起那天见到闵晞珍的模样,闵母便是忍不住的胸口做疼,压着她险些喘不过气,一口气差点断送到了庄子里。
即使如此,她女儿却是仍旧心心念念的惦记孩子的生父,没有丝毫的怨言,像是被下了蛊一般。
女儿死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敢去看,总是觉得亏欠自己的女儿,要是当初他们不那般的狠心,女儿一定还承欢膝下。
这汪逸直既是女儿喜欢的,他们也不要多加为难,省得女儿到了地下也不能安心欢喜。
“珍儿为你生下的女儿,她的名字便是要入你族谱的。”闵知府听了闵母所言,将扬起打汪逸直的手放了下去,为女儿寻得死后的体面。
当初闵晞珍离世,为了维持闵家的名声,便是草草了事的,只能委屈自己的女儿。
“这是应当的。”今日前来,汪逸直心里也有这个打算,担心闵父闵母不同意,原是想等同意以后再提这件事情,这下闵知府提起,很得汪逸直的心。
想象之中,鸡飞狗跳,被打出府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除了一开始的气氛有些紧张以外,接下来的一切都还算和谐。
临走的时候,闵母还说了让汪逸直下次带着囡囡一起来。在岳州的时候,他们没少拘着囡囡,不许她外出。一切都是顾忌着闵府的名声,对囡囡未免过于严厉些,这孩子后来都不怎么跟他们夫妻俩亲了。
汪逸直一一点头,算是应下了。走出府门,汪逸直紧张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转身看了看身后,仿佛看到了闵晞珍对他露出了微微一笑,似乎在祝贺他获得父亲和母亲的接纳,亦或是因为汪逸直没有食言,让她没有错信。
这个笑容温温柔柔的,仿佛能够抚慰所有的伤痛,就是他醒过时,见到的那个笑容一样,让他瞬间失了神,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痛,满眼里全是闵晞珍的笑容。
也是这个笑容,让汪逸直愣了神,失了魄,丢了心。
“父亲,今日我又学会认了许多的药材。”汪逸直刚回到府中,囡囡便一下子冲了过来,拉起汪逸直的手,求着夸奖。
“我们思珍真棒。”汪逸直抱起囡囡,朝着里面走去,每每看着囡囡的脸,他总能瞧见三四分闵晞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