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麻烦的人物还不如让她不要出现,许府的人拦着总比她们拦着要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许悠然眼睛一亮,“她就交给我了”反正她整日也是无事,看着许悠岚的动静简直是轻而易举。
杨若兮冲着芙蓉眨眨眼睛,愉快的吃着面前的素菜,她现在已经不吃荤了。
……
正月过去的时候北境也传来了消息,毫不意外的,与北周的首战凌国败了,丢掉了三座城池。而此时,凌肃也终于如愿赶往了北境,虽然洪智帝还是不同意,不过凌肃又不是第一次出逃。只不过此次改了个方向,向北行而已。这样洪智帝再也奈何不了凌肃,只能任由他去了。
凌肃走的时候并没有与任何人打过招呼,也没有再来靖沅王府过,而芙蓉知道,凌昊不可能不知道凌肃的动态,不过因为他的意思也是让凌肃走,所以不但没有拦着反而助了他一臂之力,让他的暗卫装作是感动凌肃的行为而成功背叛凌昊这个主子,从而护着凌肃一路北行。
又几日过后,北境再传来消息,北周又拿下了凌国两座城池,由此朝中大臣频频谏言让洪智帝换了北境的主帅,至于推荐的人选,几乎都在凌昊与护国大将军的身上。
洪智帝所想一众臣子不是不明白,可是关系到凌国的根本怎可自以为是。他们多少对洪智帝有着不满,在这样下去,北境更多的城池均会落入北周的手中,而这时要是西戎再观风而动,凌国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朝中正在焦躁的时候凌昊倒是老神在在的很,不是说他不担心北境的民生和已经失去的城池。这个时候他要是主动请战的话只会让洪智帝更加的不想把权力交予他手上,他能做的就只是等。等洪智帝受不了老臣的压力民众的呼声,而他相信最终的结果。
“你应该把事情跟可儿说了”这一日午后,寄远书房里,正在看着书册的凌昊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让芙蓉的心拧了一下。
“什么时候走?”芙蓉抬眼,看向书案后的凌昊。
“最晚下月初”凌昊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看向芙蓉明显舍不得的神情,叹气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芙蓉摇头“是什么样的人家?”即使知道凌昊给可儿找的人家不会错,可是仍是想知道可儿以后要生活在怎样的人家里,并且“他们为什么会要女孩子?”想收养孩子的人家基本上都是没有子嗣的,不是应该要男孩才对嘛?男孩才能传宗接代。为什么凌昊找的这户会要一个女孩子呢,还是已经记事的女孩子。
“是吏部的官员,因为要回乡守孝三年,所以才会离开上京”凌昊道,而且这一去很肯能就留在了南方不回来了,从此只当个地方官员。
凌昊说完后便又回着芙蓉的另一个问题“他们有一个儿子,比可儿略大。我也是听人说这个官员的夫人一直想要个女儿,不过自第二胎流掉以后便再没有过。他们是事情是我无意中听说的,因为可儿所以我与他们谈过,他们便同意了”
芙蓉一怔,反反复复的想着凌昊最后的那一句话,什么叫做他找他们谈过他们就同意了?靖沅王的话他们敢不听吗?敢情这是凌昊拿官职压下来的呀,要是这样可儿过去了那对夫妇会好好对待可儿吗?
凌昊一看芙蓉转着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未免芙蓉越想越偏,所以凌昊赶紧解释着“与我无关,我只是把可儿的事情说给他们听,想要的话就回复一声。之后我把可儿的画像给他们送去了,听说是官员的夫人越看越喜欢,便同意了”凌昊可不想让芙蓉认为他给可儿找的这户人家是他威胁来的。事实上就怕是这样所以他说的话都委婉的不能再委婉,是人家真的喜欢罢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可儿呢?可儿也就只能养在身边几年,大了还不是要嫁出去,她们真想要的话为什么不要个小点的女孩?”芙蓉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总怕没给可儿找个好人家对不起可儿。所以想的有些多了,知道凌昊找的人没问题是一回事,开始瞎操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凌昊挑着眉看向芙蓉,这算什么,开始挑起来了吗?
“官员的夫人虽然一直想要个女孩却从未兴过认养的念头,不过是这次我提了一句那位夫人才想起来这茬罢了”
凌昊见芙蓉还要问,赶紧打住“他们既然要了可儿就一定会对可儿好,嫁了人了又不是不回娘家了。你只管说送不送吧”
当然是,送了!芙蓉颓了肩,那张充满稚气的小脸不久之后就要离她而去了。这样也好,远离上京这一块多事的地方,等一切平静下来之后再见也不是难事。
……
最近几天芙蓉根本就没有食欲,整日怏怏的望着屋顶发呆。要不是芙蓉的月事才过不久,这种状态的芙蓉又该让春情她们乱猜了。
芙蓉不想这样的,也不是因为可儿要离开难以接受而如此。是她不知道要如何跟可儿张口,说要可儿离开的话。可是必须要说了,凌昊只说最晚是三月初,现在已经二月了,要是人家那里突然有个什么变动提前离开上京不是连给可儿缓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你怎么了?”正在芙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稚嫩的声音在芙蓉的身边响起,芙蓉侧过头,就这样盯着可儿不动了。
春情眉间一紧,就是这样,除了不怎么吃饭以外芙蓉只要看见可儿就是这样紧紧的盯着,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春情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看芙蓉的样子也知道一定是与可儿有关的了。
属于孩子的小手放在了芙蓉的额间,又拿回来试了试自己的温度,没觉得有什么差别啊。
“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可儿蹲在芙蓉躺着的软椅旁边,说着话。
芙蓉摇头,闭了闭眼睛,吸了一口气。这时春情也走了过来,道“姑娘,用不用叫大夫过来看一看?”
“不用”芙蓉坐起身,“我没事”只是看着可儿不知道话要如何说而已。
“可儿,你喜欢这里吗?”芙蓉想慢慢的引着可儿,不想把事情一下子摊在可儿的面前。毕竟这里可儿已经完全的接受了,再让她去接受一个未知的新的环境可儿也难以接受的吧。
“喜欢啊”可儿不知道芙蓉为何如此问,虽然她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可是毕竟没有想过呆的好好地芙蓉会让她离开。可是春情却一下子明白了芙蓉的意思,惊讶的看向芙蓉,而芙蓉也正抬眼,瞅了春情一眼,给了春情一个眼神,证明正是如春情所想的那般。
“喜欢这里的什么?”芙蓉继续问着。
可儿的小脸一红,半天才小声的道“喜欢姐姐,喜欢春情,喜欢碧云和烟翠还有对可儿好温柔的杨妃,还有鹤儿啊……”可儿念了一大串的名字就是没有绿意的,正好绿意在门口站了半天,也听可儿报了半天的名字,刚想与可儿杠上,却被春情一个动作给止住了。
春情示意绿意悄悄的站到一边去,不要妨碍这边说话,绿意嘟着嘴,虽是极不情愿的样子,不过仍是老实的照着春情的话去做了。
“可儿还记得父亲母亲的样子吗?”芙蓉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总是要说的,不如一狠心也就都说出来了。
可儿看了芙蓉一眼,然后点点头。
可儿的家被前年的那场大水给冲没了,家没有了,本来就不多却积攒了半辈子的银子也没有了。可儿的父母便带着可儿一路乞讨想到远方的亲戚家去避难。结果一路上乞讨的人太多,他们一家能拿到的吃的很少,而这些吃的往往都被可儿的父母留给了可儿吃。由于饥饿,可儿的父亲最先病倒了。她们一家被迫在一座破庙里停住了脚,没银子治病又没东西吃,可儿的父亲情况越来越糟,直到最后可儿的母亲也因为生病和伤心而倒下了,几天之后便抛下了可儿纷纷离去。可儿虽然对着父母的尸体哭了许久可是终究没有把他们哭回来,还是暂避到庙里的流民可怜可儿几个人联手把可儿的父母入土为安了。再之后,可儿便跟着人群走着,直到在遇见芙蓉的那座城里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再也走不动了!
因为可儿的父母走了才两年,那时候可儿也早已记事,所以可儿对她的父母并不是完全不记得。但是关于她父母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听可儿提过!
芙蓉摸着可儿的小脸,看着可儿红了眼眶。不是可儿想过早的懂事,而是现实逼得可儿不得不提早的长大。
“有父亲母亲在好吗?”
“恩”可儿自嗓子里吐出一个单音,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那可儿还想有父母疼吗?”芙蓉有些紧张,因为害怕可儿会哭。
可儿忽然有些慌乱,芙蓉明白,说到这里,可儿已经明白她的用意了。
“不要”可儿紧紧的握住芙蓉的手,声音是颤的,身子也跟着颤了起来。她不想离开,不想离开这里的每一个人。
“可儿听话啊”芙蓉没有抽出被可儿握着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拂上可儿细腻的脸蛋“我也不想可儿离开的,不过可儿需要父亲母亲的疼爱”
“不要”可儿的眼眶更红了,已经有泪水溢了出来。
“可儿,你听我说啊……”芙蓉尽量的把声音放得轻一些,生怕伤害到了可儿。她们不是不要可儿,而是想给可儿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