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下三分处,一个明显的疤痕入了芙蓉的眼。很窄的一条,不算狰狞,可当时的危险犹能窥探一二。芙蓉知道,像这样的疤痕凌昊身上还有多处,但就颜色而断,这个算的上是最新的了。
芙蓉垂眸眯紧,想着这就该是春qing口中侯门富户中的阴暗面了。只是春qing讲的最多的,提醒最多的是女人之间的争斗。实则,最危险的当属一家兴亡的谋算。当今皇上的表弟,手握重兵的王爷,如何会频频遭到袭击,这个答案要是揭晓,恐怕整个凌国都会为之震动。
“在看它?”凌昊握着芙蓉的手,拂上那道疤痕,沉静道“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起来?”
芙蓉的指尖缓缓的滑动着,抬眸,摇了摇头,收回手,脑袋向前靠去,抵着凌昊的肩胛,不动了。
这次,凌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摇着芙蓉柔软的腰身,淡了声音问着“困了?”
片刻后,凌昊才感觉肩上的脑袋有了动作,蹭了几下,偎的更近了。
硬朗的面容软化,凌昊嘴角抿起,身子向下一滑,探身掀开锦被盖于二人身上,侧过脸看着芙蓉渴睡的样子久久移不开目光。
羡慕过父母数十年不变的深厚感情,何曾想过,自己也会遇上这么一个人,没有任何缘由的,把所有的心思交予一人身上。
……
五月十五过后,突然变了天气,阴雨连绵不绝,整整下了三日,地上泥泞不堪,又经两日阳光的暴晒,这才见了干爽。
太阳出来了,人好像也跟着活跃了,荆凌微怀孕之事,叽叽喳喳的在靖沅王府中的每个角落散播开来。
大家都在议论,靖沅王凌昊现年二十五岁,府中虽有各位王妃夫人,可却从来未闻有孕之人。凌昊竟能破了先前所说靖沅王妃杜更钿无子,她人不可跃其上之言,停了荆凌微的药,这般的恩宠岂是何人能敌的!
不过,也有很多人保持迟疑的观点看待荆凌微之事。
府中出了这么大的喜事,按理上面的总要有些表示吧?可是靖沅王的父母没派人到前院询问过一次,人更是没露过面,显然不合情理。再说皇后元湘璃,知了荆凌微的事情居然二话不说,直接散了宴会,走人,没有一句交代。靖沅王凌昊卧病在床也没能去看望,不过听凌云阁当差的侍卫传,靖沅王凌昊的伤已经无碍,还经常能看见他在凌云阁走动。此言一出,靖沅王府的下人们更是哗然,伤愈却称病在床不去探望,这又能说明了什么?也只有靖沅王妃杜更钿仔细的关照过,不仅宣了御医还特意吩咐厨房给荆凌微开了小灶,各种补品更是源源不断的往初歇楼里送,这样的容人雅量,实在让人称道。
……
初歇楼内的小园里,碧草丝丝、夏花灿烂、香风浮动中,东南角的四角亭台内,尚晓梦、罗洛、艳娇容闲闲坐在一处,吃着瓜果,交换着意见。
“你怎么看?”尚晓梦手中扒着瓜子,眸子却定在艳娇容身上,问着。
艳娇容手臂撑在石桌上,脑袋倚着手臂,听了尚晓梦的话,不甚在意的抬了眼皮,清浅道“我不看好她!”
“你呢?”尚晓梦听了艳娇容的话,转而面向罗洛,问着同一个问题。
难得有话藏不住的罗洛没有马上接口,同样靠着石桌,指尖在桌上一下下的划着凌乱的线条,似是抉择了半天才犹豫道“毕竟怀的是王爷的骨血,即使现在没人重视,难保孩子生下来后还会不喜欢”
这话倒是与尚晓梦的想法不谋而合。也许现在荆凌微的肚子不招人喜欢,可是一旦白胖的娃儿落了地,结果是怎样没人能预料。要是孩子争气,生下来便聪明伶俐,又将是怎样的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