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眉目沉下来。
面前是姜束刘文两个满头是汗的官员,姜束刘文身后是搭建简陋甚至不及并州城外流民住所的棚子,棚子里面是为阳门关,为大炎奋不顾身身受重伤的将士。
有的将士肠子流出来,只能用布简单的包裹住。
有的将士腿上的刀痕深可入骨,看诊过的医者摇着头说“保不住了”。
有的将士喘着粗气睁大着眼睛喃喃的叫着“娘”,可还不等医者过来,那名将士已然没了呼吸,医者只能伸手掩去将士还睁着的眼睛。
他们活着,不是旧病缠身,就是余生残废度日。
他们死了,却又是年纪轻轻的比姜晟还要小。
他们也有父母,他们也有亲人。
不管是为了军饷还是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军功,他们没了将来。
再也看不到日出日落,再也看不到他们的父母兄弟亲人。
即便身为军人,守土为责,可战事就在眼前,生死就在当下,咫尺之隔的百姓又怎么能冷漠至此。
“记下那些人的名字身份。”
“你们先忙你们的,其他到时本官自会叫人告知。”
谢玉脸色比先前在衙门打人呼喊三杀的时候还要清冷,姜束刘文只觉得身上的汗一下子清凉起来,两人差点儿打颤。
姜束刘文没敢在谢玉身前久留,赶紧的去忙自己的。
如果说先前还有点儿只在谢玉面前表现,私下里偷个懒的想法,现在一丁点儿也没了。
好像这位是真想杀人。
这位车马摆明了对他们的重视,他们干不好,就是把脖子往刀口下面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