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愚鲁可以留下乐遥!阿九坚信这一点,即便乐遥口称乃是大和尚寻到了方法,但是只要他出口挽留,乐遥又岂能真的离开?想到宁海侯府与愚鲁大师私交甚好,是以,阿九当即便看着周芾,轻声说道:“此事关系到咱们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乐遥,还望阿芾据实已告。”
“前日四叔还说,大师眼下正在金陵呢!”周芾不解阿九的跳脱,明明方才还如丧考妣一般,眼下却是瞬间活了过来,即便是周芾也有些适应不来这态度的变化。是以,阿九有问,周芾稍作思忖便打道:“愚鲁大师乃是世外之人,眼中可容万物,心中可纳天下,然而叫他眼中容一人,未必能够如我们所愿。更何况,乐遥不知他的危险,终究是不该招惹上这人的。”
阿九并未在意,轻轻地摇了摇头,坚毅而决绝:“但是我不想从此以后世间再无许乐遥!阿芾你也不想吧,毕竟有咱们这样经历的,我不知道世间有多少,但是彼此相互沟通了解底细,却是绝无仅有。所以,不论以何种手段,我都要将乐遥留下。至于愚鲁大师,既是普度众生的大师,乐遥被他色相所迷,他便该负责到底。渡谁不是渡呢,乐遥是眼前人,也是天下人。容得下天下人,又岂能瞧不见眼前人?”
“我想办法联系大师,侯府的渠道总是快些。”周芾闻言怔了许久,眼前的阿九与她所熟知的,竟不像是同一人。良久,才在阿九等待回应的目光之中,轻轻点头:“只是愚鲁大师并非常人,未必会听我们所言。更何况,乐遥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其实还未曾十分明白,嘉琰姐姐可愿细细解释一番?”
再看周芾,阿九像是突然之间便少了从前的那些只可远观的畏惧心理,尽管彼此之间什么都未曾详说,但是有些事情阿九知晓已经有了变化。乐遥此举,当真有用。只是回头定要好好地责问她一番,问都没有问过自己,实在恼人。
但是眼下却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看着周芾,阿九娓娓道来:“乐遥一直希望我同阿芾来往再多一些,想必你也看过不少这样的言辞。但是仔细想想,从未有如此急切的时候,就跟安排身后事一般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把不放心的一切妥善安排。乐遥从来自信,也知晓她一直在金陵磨着愚鲁大师,我总以为她只是一时好奇。”
说到此处,阿九不免又想起了那一日讲经,看到的那个芝兰玉树一般的和尚。若是褪下僧袍,着一身锦绣,说是世家公子也丝毫不违和。更不必提,高僧自带的圣洁气场。这世间也就只有乐遥这般大胆,但是当日在场的万千百姓,女子居多,其中又有多少眸光灼灼含羞带怯的目光投向了和尚。
“直到阿芾生辰那日见了和尚,我才知晓乐遥绝对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