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望着十六皇子的目光,从锐利迅速地回归了此前的温和,但是眼角的泪花却是明显。自行拭了拭眼角,而后看着十六皇子的神色多了几分哀戚:“殿下的意思臣妇明白,但是臣妇只是妇道人家,做不得朝堂大事的主。所以,还请十六皇子转达臣妇之意,叫殿下但行好事。”
阿九怎么也没有想到,祖母直接出言拒绝也便罢了,甚至还摆出了长辈的架势,着实愕然。然而惊愕也只是一瞬,随即阿九的注意力便因为侧妃府中的胎儿而满面狐疑。宋玉小郎君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了,尽管眼下不该想这个,但是涌进阿九脑中的第一想法就是如此。东宫即将就要登基,各方稳妥不见任何错漏,偏生这个时候还有侧妃腹中胎儿,这继位怎么也不会被阻拦了。
“老夫人当真不走一遭?您又怎知您心间所想便是对的。”十六皇子恢复了片刻的正经模样,随即便又是平日的吊儿郎当,望着陆老夫人笑着抛出了惊天一问,尽管态度和语气都是极尽试探道:“即便将来府上有望成为国丈也无动于衷吗?”
十六皇子到底年还小,陆老夫人看他故作淡然的模样,收了笑意,柔声说道:“但是十六皇子还是暴露了呢,尽管年纪小。无论多少好处,臣妇只晓得如今东宫才是正途。十六皇子可要看准了,即便殿下仁善,却也容不得您这般的。”言谈间,陆老夫人的目光已经加以收敛,但是其中含义却是不言而喻。
阿九越听越是糊涂,在同嘉珩一次又一次的面面相觑之后,总算是能清楚了缘由。或许十六皇子和祖母口中说的殿下,并非东宫。不是东宫,那又会是谁呢?答案不言而喻。
当即便是一个寒颤,后背阵阵生凉。熙帝离世,自己因为诸多原因并不为其伤心,但是英王包括十六皇子在内的皇子公主,却是父丧。尽管这个父亲的身份着实特别,并不仅仅只是他们的父亲,更是君王,即便是且从未被看重过的他们。但是大丧甚至还未开始,十六皇子便跟没事人儿一般,还是叫阿九心生不适。
“老夫人,奴婢们将丧服都备好了,进宫哭灵的种种准备工作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