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鬓微白的燕皇李易,此刻神色已经略有疲态,但他仍强自打起精神看着手中的密折,因为这是并州太原城那边递过来的。
密折的内容并不是令他严密关注的两方战事,但里面的内容也足以让他思衬琢磨个好久了。
“前几日府尹衙门那边,递来了首辅之子意图谋杀晋王世子陈岱林的奏折,此事你可还有些印象?”
被问话的对象是一旁手持拂尘的绯袍太监——司礼监掌印太监宋礼信,闻言他恭敬点头:“老奴记得,据说府衙那边已经有了人证物证,只不过首辅家那位一直抵赖,就是不肯认罪。”
说完后宋礼信轻笑了声,继续恭敬道:“刺杀晋王世子一事的罪名可不小,招供后郑首辅的儿子不仅死罪难逃,他本人以及家族都得受到牵连,所以死活不认罪倒也在所难免。”
燕皇点了点头。
宋礼信好奇问道:“陛下,可是确定要对首辅之子用刑了?”
人证物证俱有,招供只是最后一道流程罢了,犯人死不认罪,哪也只好以酷刑逼得对方认罪了。
燕皇笑着摇了摇头,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轻声开口:“陈飞武此次密折的内容是,让朕放了郑元文的儿子一马。”
“哦?”闻言宋礼信有些诧异,问道:“首辅之子想要杀晋王的儿子,而晋王却来为他求情?”
燕皇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也是有条件的,毕竟陈飞武那家伙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势利眼,他何时做过以德报怨的事情?”
燕皇挖苦了晋王陈飞武一番,随后继续道:“他的儿子陈岱林看上了郑元文的女儿郑欣婷,于是对郑元文提出要以迎娶他女儿为条件,让晋王给朕求情,求朕放了他儿子郑术羽一马。”
“哪这么说的话,郑首辅已经答应了陈岱林的条件?”
宋礼信面色已经了然,他好奇的询问道。
“呵呵,他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燕皇闭上眼睛,说道:“既然陈飞武他们两父子都不追究此事了,哪朕自然也就答应他们的要求,不过郑术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让他在牢里好好待个几年吧。”
宋礼信点了点头,随后他听到燕皇继续传来的声音:“至于郑元文的话,出了这档子事他估计也无心做这个首辅之位了,你给他传个话,让他自己明天在朝会上请辞吧,毕竟君臣一场,朕可不能寒了其他人的心。”
宋礼信连忙称是,随后他轻声笑道:“首辅大人也合该有自知之明才对,毕竟陛下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他也总不好厚着脸皮,以文官之首的身份与晋王联姻吧?
就算是陛下给他降了官位,他估计还得被那些文官孤立在外,倒不如早早回家颐养天年呢。”
燕皇笑了笑,叹气道:“可惜那帮家伙一直以为朕对陈飞武那家伙太过偏袒,冷落了他们,其实他们也不扪心自问下,朕,何时亏待过他们?”
“陛下心胸宽大,常人自然不能理解。”
宋礼信恭敬的回道。
“去吧。”
燕皇没有否认,摆了摆手。
闻言宋礼信静静抱拳退去,他要到郑家那边传去燕皇的口谕,让郑首辅知道他接下来该如何做。
同一时间,陈岱林已经拿着他父亲的回信,在郑家里面当着一名不请自来的客人,笑嘻嘻的看着未来岳父和对他瞪着大眼睛,举了举秀拳的郑欣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