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人因为迎春的事情心里有些隔阂,但大是大非面前,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
当初贾琏送尹善治去武举,为的就是在军中也能够做到消息灵通,此时出了这等大事,龙骑蔚又是这般行事,也实在诡异。
要知道如今城门紧锁,已经有了只许出不许进的命令,龙骑蔚作为皇家御用侍卫,和禁卫军带刀侍卫虽然同出一门,但因为里头大多京城纨绔,所以并不如前面两个受重用。
要知道忠顺王可是掌管了龙骑蔚十几年,这个点儿招入宫中,要说里头没有猫腻,贾琏是不信的。
不想打草惊蛇,已经有了信号,贾琏是带不走尹善治的了,他需要尹善治进去打探,事情到底已经到了怎么一个地步。
当然了,若是忠顺王那个小瘪三想要谋杀生父夺取皇位,那还是赶紧跑,毕竟只是凭借一人之力,想要战胜一群人,基本已经是天方夜谭。
所以这时候就应该跑得越远越好。
这也是贾琏嘱咐尹善治的话,什么大义不大义的,贾琏觉得在小命面前,一点儿都在不重要。
所以快马加鞭,最后贾琏是直接带着兴儿和尹浩一起。
尹浩自小跟着尹善治,武功套路那也不是盖的,只是因着两个人长相问题,所以看起来比较着急,但那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如今也不知道太子的行程,只是初步估计应当已经快到了,毕竟不比贾琏他们马不停歇的赶路,他们这些人吃吃喝喝玩玩儿的走,实际每日还真就行不了多久。
所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一路风餐雨宿,终于在离平安洲大约二三里路的时候,双方人马相见。
“留步!”
人还未到声先闻,一路狂奔,随着越来越近,贾琏直接带人冲到太子銮驾面前。
“盐部右侍郎贾琏,有事启奏殿下!”
根本来不及墨迹,贾琏直接开诚布公的开口,就是希望能够多争取点时间,然后带着人一路尽快赶回去。
“嗯?”
太子并没有骑马,听到传话一愣,随即打开帘子。
太子和贾琏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不可能因为太子少傅和贾琏聊得投机,所以连带着对贾琏也有几分待见,每逢见了总能说上几句,不过都只是泛泛之交罢了。
倒还不如北静王,因为之前的事件,所以贾琏对北静王态度平平,但人家每逢见了,总是一副熟捻亲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家关系多好。
虽然不知道北静王到底想干嘛,但贾琏暂时不想卷入这储君之争中,所以每次都尽量让自己周到不失礼貌,但是又保持距离。
太子将贾琏唤到马车下,贾琏和兴儿等人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又是一直马不停蹄的,只路上遇到驿站马上换马,所以此时就是一副满眼通红,胡子拉碴的样子。
“这,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敏锐的察觉怕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太子眉头微皱。
贾琏是盐部右侍郎,最近又是正在风头,这般样子追上他,看来事情不小。
假设给贾琏的信里除了给贾琏的信,另外还有口谕给太子,所以当即来不及解释,贾琏直接凑到太子跟前。
“回禀太子殿下,是皇上差臣快马加鞭,秘密追您回去,如今京中爆发天花,城中戒备森严,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说到最后一句口气加重,贾琏不露声色的悄悄往周围看了一眼。
明白的话这种情况下贾琏没法儿说,人多眼杂,贾琏怕隔墙有耳。
好在太子是个明白人,见状眸子微闪。
“即是如此,本宫见你也累了,便上来和本宫说说话。”
直接将人召上銮架,太子又禀退左右。
“出什么事儿了。”
毋庸置疑,太子看着贾琏。
这幅样子,这般举动,心里已经沉了一半。
嘶哑着声音,忍受股间一阵阵撕裂的疼痛,贾琏也顾不得君臣尊卑,直接上前一步,悄声开口。
“皇上得了天花,忠顺王将京城封了起来,人人不得进,但龙骑蔚却召人集合,如今朝野众大臣行进不得自如,臣机缘巧合得以出城,林大人特遣臣追赶太子,传皇上口谕,请太子前往平安洲,直接带领一队军队进京主持大局!”
眼里露出疲惫,贾琏身形有些摇晃。
太累了,一天一夜的事情,路上除了吃喝拉撒,一点没耽搁,他从出发到现在,就没合过眼。
之所以这样,其实也和忠顺王有关。
虽说贾琏并不想参与这些皇子的斗争,但阴差阳错,贾琏和忠顺王不说死对头,但因为此前那些事,忠顺王对贾琏的厌恶却是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所以虽然在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时候,贾琏不会主动去阻止,但像现在这种,能够让他不能得逞,贾琏还是很乐意的。
毕竟若果真让忠顺王上位,那根本不用想其他,贾琏立马收拾包袱闪人,天高皇帝远,带着家人直接逃国外。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太子还是被贾琏的话吓了一跳,没控制住一把将贾琏领子提起,太子压低声音厉喝。
“父皇得了天花?!”
皇帝身体不好他一直是知道的,因为皇帝从来没想瞒过他。
京中政事早在很久的时候,皇帝就已经让他全权处理,不过早朝的时候主持下大局。
虽说太子也想过万一哪天皇帝驾鹤西去,他们众兄弟会不会争个鱼死网破。
但如今这么毫无准备的,他走之前还好好的皇帝就得了天花,却是让他始料未及的心慌。
跟前太子不同,他从前并不如何受皇帝待见,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皇子。
只是当初前太子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他的父皇其实并不愿意她们这些人这样做,所以三番四次求情。
而每次都是不提政事,只论亲情。
每次他表现出来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刻板的样子,不过也是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