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和藤子奶奶是最后的魔族。
君更拖拽着被血染红的长剑,一步步走到被他重伤的微微面前,砍下护着微微的藤子奶奶的头颅,伸出满是血的手掐住她的脖子,瞳孔赤红,表情狰狞扭曲,他咧嘴笑:“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到最后吗?”
他的声音森冷病态,每一个字都仿佛淬了毒的剑,一下下捅进微微的骨髓:“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族人一个个在你面前死去,要你到了地狱都无法忘记今天。”
“魔族不是最喜欢杀戮了吗?看了一场杀戮,是不是很爽?爽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另一只手恶狠狠地去抠挖微微的眼睛,“魔族不配流眼泪。”
微微下意识闭上眼睛,力气微弱地反抗挣扎,她和君更都是强弩之末,力量散尽,只能像个普通人类一样拳脚交加。
微微觉得自己在做梦,明明是自己的婚宴,一切都该和和美美的,为什么自己的夫君会把全村的魔族都杀光,这一定是假的!她不信!
君更没有力气徒手掐死微微,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长剑插入微微的胸膛,满是血的眼睛盯着微微,眼神是微微熟悉却依然刺眼的厌恶:“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救了你。”
如果没有救微微,他应该已经历完天劫成仙了。
微微忍着胸口的剧痛,她红着眼,绝望又带着微弱的期望,问他:“你喜欢过我吗?”
哪怕一点点都好。
可君冷笑一声,盯着她,用恨透了、恶心透了的眼神,残忍地回答:“从来没有,看到你,碰到你,我都觉得无比恶心。你是我的灾难和烂疮,如有下辈子,愿不要再相遇,永远不要相遇。”
君更又转动长剑,意图把那黑色心脏搅烂,他看着她身体抽搐几下,慢慢断气,才起身,踉踉跄跄往后退,凶戾仇恨的视线一直黏着微微,他恨自己现在毫无力气,否则他定要把微微碎尸万段。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太过虚弱,长剑刺下时手稍微颤抖,并没有把长剑直插心脏。
微微被胸口的长剑搅拌痛得死去活来,动了动眼皮子,虚弱地半睁眼睛,隔着火光,看到那个恨到极点的扭曲眼神。
她知道,君更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她。
可她还是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跟君更在一起,为什么就落得了这样的结局。
君更在火光中魂飞魄散,微微在大火之后活了过来。
她无法接受君更死了,也无法接受村子被一场大火烧光,所有魔都死了。
她找到一种禁术,利用蔷薇花香制造了幻境,把大火没烧成灰烬的骷髅骨架制成傀儡,植入他们生前所有记忆和感情,但她篡改了关于君更的部分。
她知道君更不喜欢强迫,所以她改成村里人都很喜欢君更,对他很好,更没有限制他自由。
君更连尸骨都没有,她只能去外面杀了一个灵猫作为载体,成为她的君更。
但君更从来都没有给过微微想要的感情,她只能把凭空想象的感情植入君更的傀儡中。
久而久之,微微分不清到底是她制造的梦,还是现实了。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过得很快乐,她得到了君更的爱,保住了她爱着的亲人,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