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别已有一年时间,陈允豹又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原本以为此生已不能相见,想不到这小子竟也跑到了这里来。
往事一幕幕浮现,陈允豹禁不住便是眼里泉出了泪花,他大钳般的双手紧紧握住刘戎的双臂,嗔怒道:“辽沈险恶,二少爷您怎么来了!”
刘戎讪讪道:“我这次是来辽东都司府公干的。”
贺世贤似乎也有点怪刘戎的意思,骑在马上沉声道:“辽东都司府在辽阳,你怎么跑到沈阳来了?是不是觉得斩了不少西虏鞑子,便也想称称建奴的斤两了?”
刘戎知道两位叔叔这样都是关心他,心中感激,道:“贺叔叔放心,小侄知道轻重,我现在手里没有几个人马,是不会鲁莽行事的。”
说完刘戎继续解释道:“本次来辽沈公干,原是打算直奔辽阳的,后来听说贺叔叔驻守沈阳,陈叔叔驻守奉集堡,这才走了沈阳这条线,打算逐个拜见你们,不想竟在这里全遇见了。”
贺世贤点点头,又朝北面看了看,道:“方才我看北面尘土蔽日,少说也有五千人马,怎么才到了你们这二百来人?后续的人呢?让他们速速前来,同我和陈老哥儿的兵马合营一处,咱们抱团取暖。”
说完,贺世贤又狐疑地打量一番刘戎道:“你小子初到辽沈,人生地不熟的,从哪里借来的那么多兵?”
刘戎尴尬一笑道:“原本是打算从贺叔叔的沈阳城借兵的,可边附近的西虏见沈阳城防空虚也是蠢蠢欲动,毛游击不敢擅离职守,小侄就只从他那借来了这一个兵。”
刘戎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军官上前单膝跪地抱拳,对着贺世贤恭敬道:“启禀大帅,毛游击谨遵您的将令,操练军士,严守各门,无论是建奴还是西虏,都没敢犯沈阳一里!沈阳坚城现仍在我大明手中,全城将士正翘首以盼大帅凯旋而归!”
贺世贤看了那年轻军官一眼,悠悠道:“本帅记得你,你是毛文龙的亲兵头子陈继盛。”
陈继盛双腿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大帅军务繁杂,竟然记得卑职。”
贺世贤抬手示意陈继盛起身,宽慰他道:“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固守沈阳本就是本帅给他的将令,千万不要因此事同我心存芥蒂,放弃沈阳过来救本帅是两亡之道,这点本帅还是晓得的。”
陈继盛感激地答应了,贺世贤又转过头问刘戎道:“方才话说一半,你到底从哪里借来的这么多兵?”
陈允豹也催促道:“是啊,二少爷,朝廷在这一带的布防我们都清楚,实在想不出哪里还能抽调出这许多的人马啊!”
刘戎讪讪笑道:“方才小侄已经说了,确实借兵了,但只借了陈兄弟这一个向导。”
陈允豹放眼看了一眼刘戎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下属,赵阿五、李仲宣这些老面孔竟然都在,却唯独没有见到他亲自调教的夜不收头子黄金祥。
这些人见陈允豹看过来,都是微微欠身,朝他恭敬一笑。
陈允豹见状吃惊道:“二少爷,难不成您将大新堡的部众全带来了?袁经略调您来辽沈驻防吗?这可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