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铁链都有碗口粗细,百来丈长,其中两条一南一北横亘大江两岸,在江面上截出一块长百丈宽三十丈的禁地,里面船只不能驶出,外面船只不能进入,将京江帮的船只密密麻麻包围在禁地内。另外一条铁链则将京江帮帮主张源之乘坐的大船紧紧环绕,大船如同打了地桩一般被紧紧固定,纵是在水深浪涌的大江中,竟也不能移动分毫。再看那突然现身的手执铁链之人,原来却都是南宫殿十二邦盟的当家人。
张源之和京江帮千余名帮众,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愕然耸动。张源之喃喃道:“铁索横江,铁索横江······”郑继业嘿然道:“这三条锁链,是南宫殿一百一十三名匠人耗时三年打造,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不知是否入得了张帮主的法眼?”
三年时间,一百一十三人,三条通江锁链。郑继业为了对付京江帮可谓煞费苦心。在约定于采石矶渡口跟张源之见面之后,郑继业便星夜差遣南宫殿三百名侍卫,化成打渔人,秘密将铁链铺陈在大江中。采石矶渡口在大江中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江面不甚宽,水流亦不甚急,正是埋伏铁链的理想场所。但铁链终归太过沉重,两端在江岸固定之后,若再想扯动,需要武功高强之人在两头同时发力。这也是郑继业一定要说服十二邦盟参加这次行动的原因。南宫殿六位长老被京江帮下毒迫害,欧阳回春和曲钟慈、郑维南等还要留守南宫殿,惟有鼓动十二邦盟一起加入,借助各位当家人的力量,计划才能实行。昨日计划已定,郑继业将十二位当家人分为三组,每组四人,于丑时时分从南宫殿护城河密道秘密潜出,化作过渡人早早潜伏在大江两岸,只等今日他一声令下,便实施他铁索封江的大计,将京江帮一举歼灭。众人潜出南宫殿时洛伽正在南宫殿正门苦苦守候,完全蒙在鼓里。
这时张牧野已上了载有南宫殿四名长老的小船,并在京江帮帮众帮助下连人带船被拉上大船,来到张源之身边。京江帮不断有人驾船试图冲击锁链,但铁索借助江水之力,只需轻轻晃动,便能撞的京江帮帮众人仰船翻。京江帮帮众落入水中,那些想潜水逃走的,又被早就埋伏在水下的南宫殿水鬼,刀剑齐发,将落水之人斩于水下,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江面,吓的众人谁也不敢乱动。
张源之本以为稳操胜券,岂料郑继业出此奇招,形势登时逆转。他看到京江帮弟子如同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即将困死江中,心下不忍,疾声说道:“京江帮弟子听令,调转船头,向东进发。”他不忍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罹难江中,已是存了弃帅保卒之意。岸上南宫殿众人便见京江帮上百条船只一齐往东进发,像是要冲杀一条血路出来。
谁知那大江东岸早有几百名埋伏好的弓箭手,手持火油羽箭,点燃之后,对着京江帮船只一通乱射。江面上瞬间火光冲天,那首当其中的船只急急调转船头欲向回躲避,恰好与身后紧随的船只撞在一起,两下里不免又闹的人仰船翻。短短功夫,江面上乱成一锅粥,片刻之前尚且威风凛凛的京江帮,此时已是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惨不忍睹,在船上被烧死者、落入水中被杀死者不计其数。侥幸逃脱者不过十之一二。
张源之不意京江帮今日一败涂地,大江上下来来往往的船只远远的见到这般景象,吓的哪里还敢靠近,都纷纷远离而去。江面上只剩下张源之一艘被铁链紧紧束缚的孤舟,竟成了瓮中之鳖。张源之心知若是潜水而逃,水面下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晃晃的长刀短剑等着结果自己,但若就这样僵持不动,无异于束手待毙,郑继业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像江对面那般射上几支火油羽箭,自己便会连同坐船化作大江中的一抹飞灰。生死攸关之际,张源之仍心存侥幸,强说道:“郑宫主雄才大略,张某今日败的无话可说,只恳请宫主放犬子一条生路,张某即刻将无垢散解药双手奉上,并解散京江帮,从此在江湖除名。张某亦任凭宫主处置,南宫殿自此无忧矣。”
张源之一代枭雄,此时却低声下气的哀求,其意不可谓不诚。岂料郑继业根本不为所动,只淡淡说道:“到现在你还想以无垢散的解药来威胁本宫主?我若放了你儿子,岂不是纵虎归山自留祸患?枉你一帮之主,竟不懂的斩草除根的道理。不过本宫主却没有那么凶残暴虐,只是要把你父子俩留在南宫殿了此残生,好时刻提醒江湖中人,与我南宫殿作对的下场。”张源之见郑继业竟然连张牧野也不肯放过,气急败坏道:“郑继业,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在你南宫殿埋藏了数万斤炸药,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你就等着和南宫殿一起化为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