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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崇明阁暗听墙角(1 / 2)

又是一声嗤笑自萧湑口中脱出,在他的印象中,姜叔季可不是这等好人。

纵是是自己女儿,等到无用之时一样会选择抛弃。

而依长风之言,如今姜叔季还未到弃子之时,说明其对姜绣绣还抱有一丝希望。

但是,之后会是怎般光景,那便不得而知了。

萧湑突然笑得十分高深莫测,看得长风心觉莫名,却又不是多问之人。

见萧湑身前杯盏已空,立时伸手递来茶壶,为其重新斟了一盏。

此时外间马车辘辘而行,而马车内则响起了萧湑手指在小几上有节奏的敲动声。

而在长风将茶壶方落之时,萧湑原本在小几上敲动的手亦随之一停。

“长风。”他突然唤出了声,一时引来了长风的注目。

萧湑挽了挽衣袖,后,又轻笑问道,“你觉得,这世间可有鬼?”

长风皱了皱眉,垂眸应道,“属下乃习武之人,向来不信鬼神。”

“若说当真有鬼……。”说着,长风的话音一顿,再开口时,已然携认真几分,“属下觉得那也是人扮的。”

闻言,萧湑先是一怔,随即便仰首大笑出了声。

长风眼眸稍转,心下则被萧湑笑得尽生出了莫名,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抬眼看向了萧湑。

却不想,如此一看,竟引得萧湑笑意更甚。

长风不禁垂下了头,状似生了羞。

但饶是这般,仍没有将萧湑的笑意阻了去,不知笑了多久,方才见其收起。

“你倒是聪慧。”萧湑一边将稍显凌乱的衣衫整了去,一边伸手指着长风,笑赞出了声。

长风不由一愣,他初时还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此时闻言甚觉惊讶。

一时怔愣,竟未能反应过来,仅是木讷道了声,“多谢公子夸奖。”

萧湑似无奈,似欣喜地摇了摇头,后,又端起桌上刚添的茶水轻啜了几口。

再将杯盏放下之时,语气已然稍显严肃。

只见他眉目稍蹙,淡声问道,“那你觉得,这件事中的厉鬼又是何人作扮的?”

“这……。”长风并未料到萧湑会如此与他相问,此时一听,面上不禁泛了难色。

不知是思忖,还是支吾,只待半晌后,长风方才拱手说道,“回公子,属下并不知,公子还是莫要为难属下了。”

话已说出,马车内却突然无了声响。

长风稍觉异样,等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去。

本欲偷偷打量一眼就罢,谁料在长风看向萧湑之时,才发现原来萧湑一直在看着自己。

长风心下一怔,立时将双眸垂了下去。

在看不出萧湑内心想法之时,长风断不敢贸然动作。

他犹自紧绷,却不想萧湑再次笑出了声。

这次笑声比前时更爽朗了几分。

笑声辅一出,长风眉头便轻皱了起来。

不过,这次萧湑笑得时间却并不长,只片刻便将笑意收了去。

但萧湑始终都未言明,究竟为何而笑。

笑声止,萧湑掩袖轻咳了几声,静默了片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长风,你且吩咐车夫先去姜府一趟。”萧湑看向长风吩咐道。

“公子?”他们今日本来是要直接回雯王府的,此时听萧湑要转道先去姜府,长风不禁有些不解地疑问出了声。

“我记得那潮升阁的地下还埋了几坛果酿,本来是等着给小九喝的,结果……”

说至此,萧湑的眼眸不由一暗,但旋即又恢复了光亮。

“如今怕是倒也不晚,说不定此时滋味很好。”待再开口时,萧湑已然是唇角弯起,眉眼含笑,他的眼睛有几分迷离,不知是想到了单寻欢,还是想到了喝着果酿的单寻欢。

“这…。”长风不由一愣,“仅是一坛果酿,公子让属下取来便是,又怎烦得要自己走上一遭?”

闻言,萧湑面上笑意减去了些,瞥了长风一眼,悠然说道:“我埋得,自然是我自己知晓,你又怎得知道?”

长风一时无言已对,亦知萧湑心下已定,便只好应了声,随即自行出了马车外,与车夫同坐,再不打扰萧湑休息。

马车途经闹市,穿越人海,约摸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停了下来。

萧湑犹在阖目养神,直到外间长风将车帘掀起,他方才睁开了眼。

还未下车,便有姜府家奴行上了前。

那家奴一见是萧湑前来,立时拱手哈腰,“是雯王爷回来了,小奴见过王爷。”

长风刚将萧湑扶下车来站定,见身前那家奴甚是恭敬,不免伸手将那家奴还未俯下的身子拦了去。

“长风。”萧湑突然转首,向长风处瞥了一眼。

长风见状,心下立时了然,一边上前,一边自怀中荷包里那出了几锭银子,递给了那家奴。

那家奴一见长风手中躺着的几锭银子,眼睛立时便是一亮。

不过,他却没有立时收起,而是惶恐地将萧湑瞥了一眼又一眼。

心中虽想将那银子尽数收起,但却又顾及着萧湑。

萧湑眼见此景,不禁勾唇一笑。

他并未未何作劝说,而是径直上前一步,将躺在长风手中的几锭银子接在了手中,随即伸至那家奴身前,直接要放在那人手中。

“天气渐热,拿着去打些酒来吃。”

那家奴起初并未收下,佯装推拒了几番,方才将那几锭银子握在了掌中。

银子在手,那家奴心下自然欣喜,面上虽未有显眼表现,但将要咧到耳根后的嘴,却将他此时的心境,显露无遗。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只见,他露出一口白牙,连忙拱手哈腰,与萧湑道谢。

“你家大人可在府上?”萧湑向着姜府朱漆大门处瞥了一眼,此处仍旧若前时一般大气典雅,倒与萧湑离去时没有什么不同。

那家奴刚将方才萧湑递给他的银子收进怀中,此时听萧湑发问,想都未想,便点头答道:“在的,在的,今日正值老爷休沐之日,此时想必正在书房呢。”

萧湑颔首轻应了一声,而后眼眸转动,似是陷入了沉思。

那家奴小心翼翼地瞥了萧湑一眼,见其不知在想何事,联系他方才所说,那家奴只当萧湑是要见自己老爷姜叔季,便试探问道,“不知王爷可用小奴前去通禀一声?”

萧湑眉目一挑,登时自游思中醒了过来。

只见他稍作停顿,旋即摇首笑道:“不用了,本王今日前来不过是取些旧物,断不用叨扰姜大人,既然他今日休沐,便好生歇息才是。”

那家奴此时方才知道,萧湑今日前来并不是来寻自己老爷姜叔季的,而是前来取东西的。

萧湑曾在姜府上常住过一段时间,有旧物落在此处,也是正常不过的,那家奴自然不会多想。

不过听说萧湑是来取旧物的,他心下不由一动。

“诶,王爷可用小奴引路?”

常言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既然萧湑方才出手阔绰,他自是要尽心尽力。况且,萧湑是何人?且不说在大宁国的朝堂上受不受宠,便是所做功绩就能受万人景仰。

这样的人,此时不献殷勤,又更待何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此发了迹。

那家奴心下犹自想得美好,萧湑却直接摆手,将其拒绝了去。

“不用了,本王虽在此住时不长,但路到底还是识得的。”

那家奴见失了一次献殷勤的机会,心中虽悻悻然,但面上却仍旧赔笑。

他应了一声,随即拱手道:“诶,若是王爷您有何事,便来寻小奴,小奴一定鞠躬…。鞠躬那个什么瘁。”

“总之,定会尽心尽力的。”

萧湑见状,不禁轻笑出了声,“有心了,本王稍候还要赶回雯王府,就不在此处多耽搁了。”

“是了,是了,都是小奴。”那家奴伸手在额上轻拍了一下,连忙将身子后撤,给萧湑让出了一跳路。

“您快快里间请,留意脚下啊。”

萧湑冲其淡笑微颔首,随即缓步上前,先拾阶而上,过石槛,绕照壁,步入了姜府之中。

说起来,萧湑也在姜府住过不长时间了,虽不经常行走于府中,但去潮升阁的路,可谓已是烂熟于心。

初夏之际,姜府院中更添了几分美意。此时之景,别于其余三季,又是一番风景。

如今府上各处的花皆开了去,而绿树亦早已成荫,更有太湖山石林立,曲水绕林。

不知是不是因着无人探问,一路行来,越往府深处行,景致便越是幽静。

几经穿汀游廊,待豁然开朗之时,便到了萧湑先前所居之处,潮升阁。

萧湑站定,看那院门此时正虚掩着,便示意长风上前。

待长风在门扉上轻叩了几下后,里间突有一人应声。

缓步行来,将院门打开后,方才瞧见乃是小童一个。

初见到长风之时有些怔愣,待看到其身后站着的萧湑之时,立时醒过了神。

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跨出院外,不到萧湑身前,并已躬身行了礼,“小奴参见雯王爷。”

“勿用多礼。”萧湑虚抬了抬手,示意那小奴起身,“不知此时本王还能否入这阁中一探?”

说着,萧湑转眼,想那门间院中望了一眼。

那小奴闻言,立时一惊,“王爷说得这是什么话,自然可以,快快请进。”

说罢,那小奴连退数步,刹时便将通向院中之路给萧湑和长风让了出来。

“多谢。”萧湑颔首,道了一声谢,随即掀袍迈入了潮升阁中。

入得院来,萧湑方才发现,此处已然是花团锦簇。

自己虽离去数日,但此处依然被打理得井然有序,灰尘虽说不准,但在院中却不见一片落叶,而花圃高树更是被修剪得整洁有型,甚是好看。

那小奴亦随着萧湑和长风一道入了院内,此时见萧湑正放眼环顾院中,便笑着上前解释道:“近几日老爷特着了我们将此处收拾妥当。”

他话罢,却见萧湑正定定地看着他,一时竟看不出喜怒。

那小奴不禁心下一紧,面上笑意亦随之一僵,但随即连连讪笑道:“毕竟是王爷您住过的地方,纵是没人入住,亦要收拾得干净些不是?”

萧湑微挑眉,面上虽无甚波澜,但心下却不以为然。

姜叔季会将自己住过的地方留着?他不烧了那便是好的了,还会留着。

他虽在明面上与姜叔季并未多少过节,但暗地里,他给其下了多少暗套,他自己最是清楚。

姜叔季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但心底若是不恨他,那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想至此,萧湑不禁在心下嗤笑了一番,而其的眼眸中,亦添了几分幽深,霎时便若浩瀚星空,探不到边界。

静默了片刻,萧湑突然再次转身看向那小奴。

不知是不是因着萧湑当前,那小奴面上此时稍有几分忐忑之态。

见萧湑猛然望来,心下便是一惊。

萧湑看在眼中,但却并未道破。

“不知本王能否与你借把铁铲?”

“这…。”那小奴一愣,他本就还在忐忑中,此时被萧湑一惊,好半天才出了声,“王爷这是要?”

萧湑揽袖淡笑,“哦,入春时节,本王曾在此处地下埋过几坛果酿,今日来此,就是想将其挖出来。”

“唔,果酿啊,不若王爷告诉小奴埋在何处,小奴来挖可好?”那小奴一听,立时大松了口气。

“无事,本王埋得并不深。”

对于那小奴所提,萧湑并未答允,一来,这果酿既是他亲手埋下的,自然亦要亲手挖出,这样递与单寻欢之时,意义也非同寻常。

他与单寻欢身份虽看似显贵,但是他想与单寻欢过得却是平常夫妻所过。

譬如亲手调羹,譬如亲手制点,再譬如那就是为其挽发描眉,直至迟暮晚年。

而这缘由之二嘛……。凡是要递与单寻欢的吃食、物件儿,除却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人以外,他绝假于他人之手。

世间人心向来难测,难保不会有人趁机向里面投毒、下药,以此谋害单寻欢。

对单寻欢有害的事,他绝对不会允许发生。

“好,小奴这就给王爷将铁铲递来。”那小奴见萧湑已然说得如此浅白,再未多劝,与萧湑和长风二人招呼了一声后,便欲转身离去,将萧湑所要的铁铲递来。

但身子刚一转过,他脚下便是一顿,这才想起,此时日头虽不烈,但到底有几分炙热,让一个王爷在此晒着太阳等候,且不说皇上会否知道,便是让自家老爷知道了,定是要讨得一番惩处的。

想着,便将身子再次转回,与萧湑点头哈腰道:“王爷可以先入阁内,饮茶稍事歇息片刻,免得受了暑气,到时候,小奴便是罪该万死了。”

本以为萧湑生来金贵总会答应,却不想他话一出,萧湑便摆手婉拒了去。

小奴心觉无奈,只好让自己快去快回。

那小奴果然往来神速,不过片刻,便去而复返。

那小奴一起拿来了两把铁铲,还不待行近,长风便已然上前,自那小奴手中将铁铲接了过来。

“若你有何事便去忙,不用顾及本王。”萧湑一边伸手将一把铁铲递与手中,一边与那小奴吩咐道。

“诶。”那小奴一时反应不来,呆呆地应了一声。

待再反应过来之时,萧湑已然携着长风转身行了去。

他站在原地,望着萧湑和长风的背影怔了片刻。

此时他心下只觉,萧湑待人着实亲厚,半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念及此,一时竟对萧湑的印象好了几分。

萧湑未曾唤他,那小奴也不敢贸然上前。

见萧湑和长风向一处花圃转了去,便也没有随上,而是候在了门前,继续做起了手头的伙计。

他本也想着将萧湑前来之事说与自家老爷姜叔季。

但转念一想,萧湑既已到此,自己老爷定是知晓的。

他若是多事,前去说了,套不着好不说,反而还会让自家老爷觉着自己刻意献媚。

想至此,那小奴便将心下此时想法另抛去了他处。

只是他未曾想到,对于萧湑前来之事,姜叔季并不知晓。

而且他亦未曾想到,仅是因着今日一时疏忽,便断送了姜叔季,乃至整个姜家的锦绣前程,当然这皆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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