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亦将折扇递出,抵在了将要被合上的门上,一时便将原本要合上的屋门,止了去。
在长风和里间那人皆望向他时,他却将身子站直,在长风和里间那人身上各看了一眼后,后将视线定在了长风身上,稍顿了片刻后,摇着折扇,晃着头,哼声说道:“我就在这儿等着,等你家公子身上污浊之气除了,与他一起用膳。”
“这……”听苏恒如此说,长风顿了顿,继而转眼,越过门前缝隙,看向了里间那人。
只见他冲着里间那人,微蹙了蹙眉,以作询问。
里间那人与他相视一眼,在转眼看了苏恒一眼后,终是吩咐道:“你去准备吧。”
“是。”闻言,长风依令应声,在与苏恒相视一眼后,退步,行下了石阶,后转身,离了去。
苏恒目送着长风行远,稍显得意地回身,再次看向了里间那人。
虽仍是透过门前缝隙,但此时苏恒心情极好,便也顾不得许多。
两人相视了一眼后,苏恒正要出口与之攀谈,那人却突然冲着苏恒勾唇一笑。
还不待苏恒觉察出那笑意的骇人,里间那人却将衣袖一挥,门瞬时便欲呈合上之姿。
苏恒见状,眼眸立时大睁,而握着折扇的手则下意识地抬起,本欲再次用手中执扇,将那欲要关上的房门拦下,却不想,苏恒的折扇还未到那门前,那门便闷响了一声,合了上来。
“不许偷看。”而随着那门合上,亦有一声飘渺之声,自屋中传入苏恒耳中。
不过,苏恒此时,可无暇顾及那人的话,只因在那门被合上的瞬间,有些许木屑灰尘因着房门震动,纷纷落下,直落了门前的苏恒满面,满身。
苏恒见那碎屑仍在飘然落下,连忙将手中折扇打开,掩在了口鼻之上。
忍着鼻间的瘙痒,闷声骂道:“萧湑,你如今可愈发长本事了。”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便听里间有人哼笑着说道:“二皇子认识我,不是一日两日了。”
闻言,苏恒不禁撇了撇嘴,一边摇着折扇试图将仍在飘落的灰尘赶去,一边低声嘟囔着说道:“切,你还知道不是一日两日了。”
说罢,苏恒又哼了一声,在门前踱了几步后,叹了口气,稍显得意地,朗声说道:“我是有多”宠爱“你,才容得你一再放肆。”
“我可没让你”宠爱“。”
原以为里间那人不会应声,却不想那人突然嗤笑着说道。
“嘿,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爱都爱了“你此时方才说不要,口是心非。”苏恒一听,脚下步伐立时一顿,在门前反应了半晌后,突然伸手将衣袖拂起,似是要即刻闯入屋内,与里间那人斗上一番。
却不想,他的话一出,里间便传来了一阵压抑的轻笑声。
而随着轻笑声响起的,还有以手拂水之响,二人私语之声。
但这声音皆传入苏恒耳中时,登时便引得他怔在了原地,便是连拂起衣袖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
他的眼眸轻转了转,一边凝神细听着里间的声响,一边暗自分辨着,那私语之声,皆来自何人。
不知不觉,苏恒重新近了门前,只是这次,他并未将眼眸附上,而是侧耳,贴在了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间所发出的声响。
他微眯着眼,不过一时,便有声音再次通过房门,传入苏恒耳中。
他听见了水盆在桌上的摩擦声,亦听到了木椅在地上上拖动的声音,而更令他新奇的是,他竟在隐约间,听到了萧湑的笑声。
那笑不若平时的讥笑、冷笑、嘲笑,反而似是沾了花蜜,泛着几分春意,还有几分……
想至此,苏恒将眼眯得更甚,在脑中四下找寻了半晌,终有一词出现在了脑海,便是宠溺二字。
此时,萧湑那笑中便携尽了宠溺,一想到此,苏恒忍不住皱起了眉,一阵恶寒,霎时便由心而生。
待那恶寒逝去,苏恒心下的好奇便更甚了几分。
他与萧湑自小便相识,但他却从未想到有一日他会因着一人,学会了柔情似水。
念及此,苏恒的心下不由一动,而呼吸则在一滞后,渐渐放缓。
他试着将心神敛定,而后缓缓将脸转过,将眼睛再次附在了方才他在窗纸上戳出的洞上,继而越过那个指头大小的洞口,向着里间望了去。
但许是因着太过激动,苏恒的脚竟一不小心,踢在了门框之上,登时便有闷声发出。
待那声音传入屋中后,里间立时便是一静。
下一刻,便听里间有人出声,威胁道:“你若偷看,我不介意,将你送上狄国三皇子的榻上。”
说话之人,是萧湑,话依然是惹人气盛的话,而语气,亦依然是欠揍的语气。
苏恒辅一闻言,在将眼睛从门上移去之前,嘴角先忍不住抽了抽。
“你…”他怔了怔,在闭眼将怒气掩去之后,哭丧着脸叹道:“完了,你果真是要反了,要反了。”
说着,苏恒还一边摇头,一边重新在门前踱起了步。
“不信你可以试试。”屋中的人,似是快到了苏恒此时的表情,忍着笑意,朗声说道。
谁知,此话一出,立时便让苏恒跳了脚。
“嘿,我这暴脾气。”苏恒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将手中折扇再次别入身后,而后再次伸手将衣袖拂起,“爷今儿个试定了。”
“你不让我偷看,那我便明着看。”
他咬着牙很恨地说了一声,继而便将衣袍掀起,抬脚便向着身前那扇门踹去。
只是他的脚还来得及触及那扇门,那门便被打了开来。
但因着事发突然,苏恒没能将踢出去的腿收回,竟一脚踏进了屋中。
待他入得屋内,抬首望去时,先是在原地怔了怔,随后眼睛猛然睁大。
下一刻,便大叫出了声,他惊恐地看着身前的萧湑,大声问道:“萧湑,你果真有龙阳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