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想要在这京中谋得一席之地,若有我父亲相助,必是扶摇直上。即使有一日…。即使有一日王爷想要那皇位,亦不是不可。”
“可单寻欢呢,能给王爷您带来的也只不过是杀身之祸罢。”
闻言,萧湑暗处的面上早已浮上了冷意,只是此刻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萧湑冷哼一声,旋即转身,抬手指向身后的姜素素,大喝出声:“大胆,是谁允你说这般话了?可是你父亲?”
姜素素被如此问话激得向后缩了缩身子,待醒过神后,便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俱是素素心里的话,只要王爷娶了素素,王爷得的好处,必是数不胜数,无论皇权还是富贵。”
此话让一侧的长歌都有些难忍,正欲上前将姜素素赶走,却见萧湑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只好作罢,只是面上已有愤怒之色。
萧湑踱步至姜素素身前说道:“二小姐,莫怪本王没提醒你,这番话今日你在这儿同本王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他日传到皇上耳中,便是你姜家满门受尽恩宠,亦不过是成为刀下亡魂,边疆奴隶。你姜家有此心,本王可没有。”
他伸手指向门又冷声说道:“本王说了,本王乏了,要歇息了,还请二小姐速速离开,莫要等你我皆争破了脸,到时便是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了。”
“长歌,送客。”说罢,萧湑衣袖一甩,便转身进了里间,再未回头。
长歌见自己家公子已下了逐客令,心中怒意再难忍,几步上前催促道:“姜二小姐,请。”
此时长歌语气冷硬,便是连之前佯装的客气也已懒得再用上。
姜素素面如死灰,绝望几乎蔓延全身,她哪里顾得上去在意长歌待她的态度。
她此刻只想挽留住那人离去时决绝的背影,然后将之化为温柔,灌与自己,将此刻心内的伤与绝望通通覆盖了去。
姜素素似是仍不死心,将长歌挡在自己身前的手打开,大声冲着里间喊道:“王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素素今日之话皆是真的。”
她知他不会有回答,便继续说道:“素素定不会放弃。”
说罢,便掀帘快跑着离了去。
出了潮升阁,近了一处回廊。
踏上回廊,姜素素这才慢下了脚步。
前面不远处,正是一处洞门,洞门后竟露出了一截衣角。
姜素素身形一顿,随后又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父亲。”
闻声,原本隐在洞门后的姜叔季转过了身看向姜素素。
“如何?”
“女儿已经按父亲教的说了,只是,他拒绝了。”谈及此,姜素素的心又是一阵抽搐。
“拒绝了?”听罢,姜叔季疑问出声,只是竟听不出他语气中究竟是喜还是怒。
姜素素埋首继续答道:“他说他并无那心。”
“哦?”见自己女儿答得如此干脆,姜叔季不由又问道:“真的是这般?”
“真的。”
听姜素素确定后,姜叔季这才低笑出了声,随后探手在姜素素的肩上拍了拍:“辛苦你了好女儿,日后,父亲绝不会亏待你。待我姜府势大,父亲定让萧湑那小子娶了你。”
姜素素听姜叔季如此说,心内先是一片唏嘘与寒凉,后则变为了不甘与期望。
她给姜叔季福了福身子道:“多谢父亲,还求父亲莫要伤着他。”
姜叔季闻言,心中暗叹自己女儿怕已是用情至深,犹自庆幸萧湑没有说了不该说得话。
想及此,便安慰道:“为父怎么会伤着他?为父不仅不伤他,还要将他捧在手心上。若没有他,为父这大计如何使得。”
听罢,姜素素心内又泛起凄凉之意。她自是想让他免遭阴谋侵扰,做一世如玉闲人。
只是,奈何这权利风云由不得她控。
姜素素在心中自嘲着,她与他相识不过两日,怕是只这一日便让他对自己生了狠意。
那便慢慢来,总会有一日,他会让他眼里只看得到她,心里也只藏得下她。
念及此,便冲姜叔季福身道:“好,女儿乏了,便先行告退了,还请父亲早些歇息罢。”
姜叔季此时心情极佳,见天色已晚,便也挥手示意姜素素离了去。
没了姜素素的潮升阁内,除了外间依然扑腾着翅膀骂萧湑是笨蛋的十九,便是一片寂静。
长歌正侍候着萧湑梳洗,窗外却传来人声。
“回主上,人走了。”
萧湑一顿,继而问道:“姜叔季可等在暗处?”
“正是。”
“我知道了,且退下吧。”萧湑嗤笑一声道。
“是。”
夜色已深,一切看似平淡无波,却怎知是不是暗潮汹涌?
欲听后事如何,那便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