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来人停下脚步,齐队长同样也没有追击的想法,停下脚步,用着仿佛问候老友的口气开口道。
“他们来了?要我现在过去?”
墙上的黑影头颅部位突然一阵耸动。
“带路吧!”
随着齐队长话音刚落,墙上更加黑暗的一块就在瞬息之间消失,紧接着就在齐队长视线中远处的一座高塔上多了块黑影。
跟着黑影的路线,齐队长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甚至路过重重把守的藏经阁,都没有让四周的武僧有一丝察觉的意思。两人的速度很快,原本几乎一两个小时的路程,两人飞檐走壁仅仅只花了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
说是目的地,其实就是一艘正准备从鼎昌寺离开的小船。跟着黑影一齐落在甲板上,齐队长瞬间就感受到六道视线的扫射,只是这些视线仅仅只是确认了齐队长的身份之后,随即便消失无踪。随着齐队长的降落,那道黑影便混合着水道上吹起的晚风一起消散,而这艘游船同时也刚好出发。
随着其中两道视线看去,齐队长就发现拥挤的甲板上,有两人正躺在太师椅上。手机屏幕的反光打在其中一人的眼镜上,让齐队长能才得以看清位置上两人的脸。
其中拿着手机的那位老头很明显就是齐队长的熟人,玖支队长。只见那老头还是一副沉迷段子的模样,齐队长盯了不到半分钟就感觉自己已经能截下不少表情包。
至于另一位靠过来,穿着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同样双眼紧盯着屏幕,但似乎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笑点。齐队长甚至隔着三四米远就能感受到他视线里的轻蔑。
“咳咳!光源不足就不要再看手机啦!小九!你眼睛还要不要啊!”
“别啊!不不,不看了!不看了!还给我!还给我!”
齐队长对于先斩后奏这种事可是很熟练的。尤其是在看到被收走手机之后露出的表情和街上被夺走糖果的孩子一般,齐队长郁闷的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稍微玩弄了一番,萝莉队长就把手机丢了回去,不再理睬像是追逐飞盘的小狗一般的支队长,推开了两把太师椅后的大门。
只是三人还没迈开步子,其中泄露出的威压就让三人调笑的心思消失的一干二净。尤其是齐队长,更是直接半跪在了门槛前,不敢前进一步。
“4月21日,天空城昌邑最大的佛教寺庙鼎昌寺恰逢佛诞节。本该是吾等凡夫俗子有幸观赏万家生佛盛况的一天。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道惊雷突然在明行大师主持的讲经会上炸响!纵然住持带领着僧人竭尽全力也无法阻挡这天地之威!无数虔诚的香客们横死当场,就连我们平日最敬爱的小善人,南山议员!也没能得到佛祖的保护,当场殒命……”
船舱里一位看上去年纪和玖支队长差不多的老者,正用着悲怆的语调念着手里的稿纸。尤其是说到南山议员时,更是几度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整个舱室里也尽是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只是这悲伤的气息就在老者读完报道之后,便消散殆尽。原因正是那位原本垂泪的老者在读完文稿之后立刻换了张写满愤怒的面皮。怒目圆睁的样子就好像是长坂坡上的张翼德。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昌邑日报的头版头条!原来一个个不是很能耐吗!瞧瞧你们干得好事!连一个凡人都保护不了!还说什么是执行组的……”
只见老者说着,猛地把手里的文稿砸在了身边的桌上。巨大的冲击使得原本平稳航行的小船都是一阵摇晃。要不是身边有着同样年纪的老人按着桌子,说不定,这名贵的红木家具就要被盛怒的老人拍成粉末。只是就算如此,半跪在地上的齐队长还是忍不住插嘴道。
“启禀大人!学社一群文化人满口胡邹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南山议员现在可是活的精神抖擞,殒命当场的事压根就不存在!小的我倒是被那群可恨书生诬陷倒是无所谓,只是……”
“狡辩!现场死伤无数,难道不是尔等玩忽职守的过错……咳咳……”原本用来维持家具的老者,现在也坐不住了,指着齐队长的脸就是一顿痛骂,但还没说几句,这位看上去年岁最大的老人就已经开始剧烈的咳嗽。
“启禀大人!当时情景绝不是我等玩忽职守,只是当时事发突然。场中原本用作烘托气氛的气体被加装了煤气,最后引发的爆炸!当时能救下议员已经是千钧一发,更何况我们在场有位队员察觉情况之后,便建起高墙,但奈何新晋之人经验不足,导致只能救下一部分!如果不是我等将士用命,否则死伤会更加惨重啊!”
稚嫩的童声加上撕心裂肺的真挚言语,让原本还想苛责的老人们不再言语。整个船舱沉默了片刻,坐在最右边软榻上一直休息不曾动容的金发妇人沉声道。
“小九听令!”
“属下在!”玖支队长立刻低头,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即日起,你部第七支队第三小队全权负责鼎昌寺议案的先行调查取证工作!当特科以及巡捕等后续人员到来后,负责一起调查!如有重要发现,不得隐瞒!”
“如表现优异,自然算是戴罪立功,既往不咎!可如果还是差错不断,你们应该是清楚结果吧!”
“最后,因为事关重大,我们已经向下届申请援助,到时虽然无法调集专业人员,但他们还是答应给予我们装备上的援助!估计明早就回到,你们负责接收一下!”
“属下遵命!”听完金发妇人的话,玖支队和齐队长二人全无抵抗的意思,反而越加恭敬起来。
在场的大人物结束了对齐队长的训斥之后,虽然已经缓和了不少,但神情依旧严肃。只是其他两位都没了说话的意思。唯有那位坐在软塌上的金发妇人,还有话要讲。
“十三!”
“属下在!”
“任务自己拿去看吧!”说着,身边的侍女就端着一份文件,递给了这位已经半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紧接着妇人就像是赶苍蝇一般轻轻挥了挥手中的纨扇。三人没有任何准备,直接被了出去,等到三人反应过来,就有一声大门紧闭的巨响在耳边轰鸣。
随着舱室的大门被彻底合上,原本室内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刚才还在因为齐队长推诿责任而盛怒异常的两位老人,此刻就像是平日里在街边的树荫下看着子孙玩耍的老人一样慈祥。
至于那位金发妇人,更是放下摆出的架子,端起一旁装满酒浆的琉璃盏。浅尝一口,便开始摇头晃脑享受其中无穷回味。似乎过了几分钟才想起自己还有话要说,赶紧放下酒杯朝着两位老人的方向微微躬身说道。
“两位大人辛苦了!”
“无妨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另外两位老人原本正聊天聊得热切,突然耳边听到这一声问候,就立刻回礼,那副急忙的样子就好像根本受不起这下问候一般。
“还真是麻烦两位大人过来帮妾身演着一出拙劣的戏剧。略备薄礼!不成敬意!但还请两位收下!”虽然很明显就能从金发妇人的眉眼看出她是来自欧罗巴大陆的。但现在她的一举一动就和华夏古代的名门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