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玉的记忆力自然是卓绝的,尽管那丫鬟和小姐围着黑色面纱,陈之玉还是能从那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睛以及身段上看出,那就是崔家小姐和她的丫鬟。
既然得知了两人的身份,那么,崔家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陈之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陈之玉决定帮崔家小姐保守这个秘密。
一是他已经找裴玉确认过了,裴玉非李家小姐不娶,崔家小姐的期望注定是一场空。
二是以陈之玉的眼力,很清楚的看出,那张朱砂符咒只是普普通通的符咒而已,并没有特殊的力量。
所以,陈之玉也就由她去了。
“毕竟,谁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陈之玉摇晃着酒杯,喃喃自语。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醉眼朦胧的看着这世间百态,众生百相。
天下之大,他却有孤身一人之感。
“殿下,您怎么了?”
不知何时,一个沉着冷静的声音从陈之玉的背后响起。
陈之玉丝毫不惊讶,头也不转的笑道:“怎么,李家小姐回去了?”
裴玉缓缓坐下,叹了口气:“她家中人最近管的严,说她那样的人家,本就不该奢望能进五姓七望的大门。”
陈之玉闻言拍了拍裴玉的肩膀:“来,喝一杯。
放心吧,有孤在,你们两个的事,谁来也阻止不了。
实在不行,孤就舍下脸皮,去求路老头。
我可是他的关门弟子,你也是这一代的兵家之主,路老头发话,别说太子,就算是陛下,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触他的霉头。”
“如非必要,我还是不想这么做。”
裴玉却摇了摇头。
“也对,男儿自当封狼居胥,再娶美娇妻。”陈之玉理解的点了点头:“孤会帮你的,相信孤!
毕竟,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但最后一句话,却没有任何人听到。
陈之玉和裴玉略一碰杯,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
时间又缓缓的过了几日。
陈之玉现在生活的仿若一个闲散王爷一般。
又恢复了当年无心皇位时的姿态。
每日不是钓鱼就是去诗会,倒是传了不少好诗词出来,赢得了一些些大儒和风流才子的大加赞赏。
闲暇时刻,陈之玉还去书院给学子们上上课,日子过的快活的不行。
但与曾经不同的是,以前跟他在溪水里抓鱼,在篝火旁烧烤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老景皇也无意召见陈之玉,似乎完全将这位战功彪炳,才华横溢的嫡长子给忘记了。
陈之玉也懒得去老景皇面前碍眼,父子二人皆是相看两厌的姿态,索性不如不见。
陈之玉在这悠然自得,但朝中支持他的一系朝官们却全都急坏了。
他们天天在朝堂上与太子一系的官员吵得不亦乐乎,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而正主天天在游山玩水,这算什么事?
若非德高望重的中书令一直坐阵,稳定军心,怕是要有一大半的人要倒戈在太子那边。
这件事也惹得中书令天天来信骂陈之玉。
说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有了这么一个没有上进心的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