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玉的话不像是在说梁国,反而是像在说景国。
这话虽然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但他可不敢接。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按理来说,他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他说行,自己要是没头没脑的迎合的话,那真的觉得自己活得长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夕阳下,两人背着手,看着一车车闪烁着华丽光泽的金银珠宝被送进仓库。
老瞿抬头看看陈之玉。
昏黄的落日光线洒在陈之玉身上,为陈之玉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一阵带着干燥沙漠气息的北风吹来,吹动了陈之玉的衣角。
老瞿忽然觉得,如果要是在太子和陈之玉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位成为皇帝的话。
他还是更认同陈之玉。
这不仅仅是因为陈之玉救了他的命,还因为陈之玉能够做到赏罚分明,把麾下的士兵当作人看。
……
又是几日过去。
正午太阳将浓烈而又灼热的光芒洒向大地。
梁京城墙上的守兵,在烈日下身穿铠甲,全副武装。
他们汗如出浆,有的人已经被太阳晒得摇摇欲坠,却仍然没有脱下衣服,或者躲进阴影里偷一会儿懒。
他们满脸戒备之色,握着刀枪的手因为微微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他们警惕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城墙之下百丈远的地方,那是一片宽敞的平原,平原之上,驻扎着一个个井然有序的营帐。
炽烈的日光照射在一坛微微晃动的酒液之中,酒液之中的布满了绿色的杂质,像是一只只绿色的小蚂蚁。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抓住了坛子边沿,将这坛酒提了起来。
从坛口泊泊流出的浑浊的酒液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类似太阳般的光泽。
林观一口气将坛中酒液喝了个干净,心满意足的抹抹嘴巴,一脸惬意的打了个酒嗝!
裴玉皱着眉头,不着痕迹的离林观远了些:“你可莫多喝,今日是最后一战,此战功成,便能攻下梁京。陛下的诏令随时就到,若是误事,我先砍了你的脑袋!”
“老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这小白……家伙计较。”林观心情极好,嘴上没有把门,但感受到裴玉那如冰刀子般冷飕飕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拐了个弯。
他站起身来,将酒瓮抛到地上,眯着眼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边走边说道:“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的是哪一点吗?就是喝酒!
真男人,就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一丝眉头!
可你既不喝酒,吃块肉也细嚼慢咽的。
浑身上下没有一道伤疤,还天天带着个面具,真没意思!”
裴玉默默的跟在林观后面,面无表情,只当林观喋喋不休的抱怨是在放屁。
“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林观转过身来,对裴玉咧嘴笑道:“你小子真是用兵如神!跟你打仗,就是痛快!攻破梁国以后,下次就该楚国了,老子还要给你打前锋!”
裴玉盯着林观,似乎觉得这种人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但看到林观认真的表情,他想了想,还是伸出手:“一言为定!”
林观看了一眼裴玉的手,忽然一巴掌将裴玉的手打开,转头就上了马,他哈哈大笑:“你这手就跟小娘们似的,我可不握!一言为定个屁,下次出征,老子要挂帅,你给老子乖乖打前锋!
儿郎们,出发!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