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刚刚还无视我,现在一听我爹来了,还不是谄媚得像条小狗!
她的娘家好歹是官宦之家,李家不过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户,看李多多以后拿什么跟她比!
找到了心理平衡的陈婷婷满脸傲慢地吩咐李多多:
“既然你知道我爹不能怠慢,那就亲自去迎接我爹啊!”
“好啊。”
李多多一点儿都没跟她计较,笑眯眯地带着赵明怀转头下山。
谨王都看傻眼儿了,刚刚他只以为陈婷婷只是性格傲娇,但现在看来,这婆娘是根本不知道李多多的可怕之处啊!
这刚攀上了亲戚,就又要把人家给惹毛,这到底是哪路神仙派下来折磨他的啊?
谨王抓狂了,揪着陈婷婷发出警告:
“你闭嘴,不许再说话!”
说完就赶紧去拦着李多多:
“多多你不用去,我去请就好,我去!”
“你去行吗?你老丈人不会有意见吗?”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说着就招呼赵明怀,“七弟,带多多回去歇着,立刻回去,可别把多多给累着了!”
谨王殷勤地交代完,小跑着下了山,连头都没敢回。
陈婷婷看着他跑远的身影,也傻了——
你这是个什么态度?!
到底是他跟着你造反,还是你跟着他造反?!
山脚下,陈县令来回踱了好几个圈了,才看到女婿从山上跑下来。
他望了望女婿身后,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他有些不悦:
“殿下没有见到人吗?”
“见到了,已经将岳父大人要上山的事情告知了他们,所以特意让我来迎接。”
陈县令:……
他再怎么样好歹也是当地的父母官,现在又是谨王的老丈人,他们这样不将他放在眼里,那以后大家还怎么共事?
可眼下,女婿好像听不懂他的意思啊。
陈县令只得丢弃了摆架子的想法,跟着谨王上山了。
李多多和赵明怀也没站在原地傻等,两人步履轻快地朝着山上走了。
陈婷婷很生气:
“你们什么意思?不去迎接我爹就算了,居然连等也不等?”
“不好意思,陈大人来得突然,我们住在这荒山野岭上,家里也没怎么收拾,要是招待不周可就不好了,我们先回去收拾收拾。”
李多多随口就扯了个理由。
陈婷婷:“……你不要告诉我你家连丫鬟都没有!”
“就是没有啊,我们家只有一个老妈子。”
李多多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陈婷婷:……乡巴佬,穷光蛋!
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之后,陈婷婷这才发现,李多多和赵明怀走得都快不见人影了。
这两个人真是……
陈婷婷恼火之下,四顾看了看,周围别说人了,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这荒山野岭的,她一个人还真是有点怕。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李多多刚才说住在荒山野岭,虽说是为了敷衍陈婷婷,但这也是事实。
陈大人带着一帮衙役,跟着谨王,沿着陡峭崎岖的山路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半山腰,到了几间破旧的房屋前。
李多多和赵明怀站在房屋前,十分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陈大人能够驾临寒舍,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请陈大人恕罪!”
“好说好说……”
爬了半座山,养尊处优的陈县令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也顾不得计较这地方寒酸了,命人将院子里的石凳擦了擦,就勉强坐了下来。
又用自己带来的茶具狠狠喝了几杯茶,才算是稍稍缓了过来。
李多多全程观察陈县令的反应,觉得这老头比他闺女聪明多了。
明明也嫌弃这里简陋寒酸,但人家就能做的不动声色,跟这样的人说话,应该不费劲儿。
果然,一群人你来我往寒暄了几句之后,陈县令就把话题往自己的来意上引:
“……这仙台山的土匪,姑娘应该见过吧?我听我这贤婿说,那些土匪能被赶走,姑娘功不可没,实在是让人钦佩!”
客套话说了几句之后,陈县令就话题一转,叹道:
“我身为一方父母官,却因为人手不够,屡次前来围剿,屡次铩羽而归,才让这些匪贼为祸一方这么久,说来也是惭愧,无颜见父老乡亲啊!”
“陈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这不能怪您,只能怪那些土匪们太凶悍,又狡猾,这就是再换几个人来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李多多也客气了几句,等着陈县令说下去。
接下来的话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陈县令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多谢李姑娘体谅,也多谢李姑娘替官府办了这件大事,只是本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李姑娘可否应允?”
“陈大人请说。”
陈县令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这剿灭土匪呢,也是大功一件,在姑娘这里呢,也就能得个好名声,但要是在本官这里,便能加官进爵,永保前程——不知道李姑娘可否让本官一步,由本官出面,将这件功劳具体上报呢?”
“这个嘛……”
李多多表面为难,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
很好很好,陈县令他想抢功劳,花式赚钱的机会来了。
李多多“为难”了一会儿,颇为不情愿地说道:
“您是这里的父母官,这样的功劳自然是大人您的,只是当初为了剿灭这些土匪,还百姓们一个安宁,我们也是损失惨重……”
李多多开始巴拉巴拉地诉苦,在她的描述中,赵明怀和她,还有父母都受了重伤,王喜也被人砍了好几刀,甚至连做饭的胡婶儿,也是有内伤在身,个个都亏的不行。
陈县令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
这姑娘的意思是功劳可以让,但补偿必须有。
陈县令觉得这样也挺好,完事儿了谁不欠谁的。
“大家为剿匪这事受了伤,那自然是要慰劳的,姑娘说个数,本官尽力而为。”
“陈大人爽快,那就这个数吧!”
李多多当机立断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我们也不多要,一万两银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