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然后寒霜居然真的在店里转悠了起来，一边转悠一边跟掌柜的讨论着货台上古物的来历。
“掌柜的，我看这是珐琅彩六方鸟花胆瓶吧？”寒霜看着一件颜色略微暗淡的瓷器说道。
“哎哟！客官您可真有眼光！这就是珐琅彩六方鸟花胆瓶，我好不容易才入手的呀！你看看这色泽！这花纹！我告诉您，这距今可有两百年的历史啦。”
“两百年，不错嘛。”寒霜赞叹道，“价钱挺高的吧？”
“哈哈，也没有很高，六十五金币吧。”掌柜的讪笑着。
“哟，这是紫青水晶的鼻烟壶吧？”寒霜又看到了好玩的东西。
“对，没错，您看来是个行家啊，不过这个可算不得什么古董了，是最近的陶瓷匠做的，我看它不错，就把它买下来了。”掌柜的说道。
寒霜一边转悠着，一边问道，“掌柜的你这里生意不怎么好嘛？”
掌柜一愣，连忙笑道：“还行还行，主要是这个，有人来买一件回去，我就赚上一些了，足够过一阵子，只是西方的那些人中有些傻帽有些欣赏东方的美，要是倒退个几十年，在西方还在什么都向东方学习的时代，我看他们估计巴不得把这些全部都买回去供在祖坟上，就连他们祖宗加起来的年龄都不如这里的一件古董悠远。”
“这里的古董……好是好，”寒霜舔了下嘴唇，“不过我想看些更好的。”
掌柜的一愣，道：“什么更好的？”
“不是还有嘛，就那个……”寒霜挑挑眉。
“哎呀，这您就抬举我了，我这里的已经是所有的收藏啦。”掌柜的深表遗憾。
“原来是这样。”寒霜叹了一口气，“但来都来了，不买些什么怕是不好，这样吧，我就随便挑个小玩意儿带回家做个纪念吧。”
“我看行。”掌柜的眉开眼笑，“要是小玩意儿的话就到这边来，这些东西虽然年代不算久远，但是精巧程度是十分地好啊。”
寒霜蹲下来，看着底下那一排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从里面挑了一个巴掌大的木偶。
“就它了吧。”寒霜指着木偶说道。
“好嘞！”掌柜的赶忙小心翼翼地将木偶取了出来，“这个木偶做工很好的，四肢和脖子都可以活动，是一个木匠大师的练手作。”
寒霜点点头。
“需要我帮您包起来么？”
“不用了。”寒霜微笑着拒绝，“我还想在路上把玩一下呢。”
“那好。”说着掌柜的就将木偶递给寒霜。
寒霜伸过手去接，但是却没有借助，木偶从手边滑落，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这可真是……”寒霜挠着脑袋，“我这人啊，就是手太笨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了地上的木偶碎片，“看来是修不好了呢。”
掌柜的苦笑了几声，说道：“没有准确地交接给您我也有过失，这样吧，您再选一个，当然，这一个我不收您钱，我只收那个木偶的，希望您以后还能多来光顾光顾我的生意。”
“算了吧。”寒霜叹了口气，“其实在这一堆当中，我就喜欢那个木偶。”
这下子掌柜的有些不好做了，难道他是想不给钱？
“但是掌柜的也不用担心，钱，我是会好好付的。”说着寒霜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金币，交给掌柜的。
掌柜接过金币，习惯性地在金币上面雕刻的龙图案上扫了一眼，东方的金币上的图案是一条龙，盘伏在金币的正中央，看起来格外霸气，有着统领天下的感觉。
这时，掌柜的突然诡异地笑了笑。
寒霜也回以笑容，重复了一句之前的话，“没了木偶，不知是否有其他新奇玩物供我一赏？”
“当然喽。”掌柜的笑笑，“都给了入场券了，自然会让你进去的。”
在寒霜交给掌柜的那枚金币上，有着龙的图案，这是每个金币都有的，但这枚金币与众不同的地方便是在龙空白的眼睛处，有人给它点了一笔，使这条龙看起来变得生动了起来。
要想在硬币上点出这么一笔，需要很好的手艺，而掌柜的就有这种手艺，他也认得出来自己的手艺。
这种金币就是他流传出去的，作为进入黑市的入场券。
寒霜跟着掌柜的进入了后面的房间，后面的房间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卧室而已，正当寒霜四处打量的时候，随着掌柜的扣动书架上的一本书籍，整个房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墙壁缓缓下沉，然后金碧辉煌的屋壁在被漆成白色的墙壁下沉的同时缓缓上升。
这个时候掌柜的退到了门口，“暂时不要进去。”
地面也开始发生变化，整个木质地板开始发生转动，就像是烧烤上的铁板那样转了一百八十度。
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床铺和柜子等东西在地板翻转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生挪动，就连柜子上的物品都是，仿佛被牢牢地固定在了表面。
翻过一圈之后，呈现在二人眼前的则是一条长达几十米的地下通道，通道的两端都有白炽灯保持着通道里的明亮。
“真是了不起的杰作。”即使是以寒霜这个大修行者的见识，也没有见识过如此精巧的设计。
“那当然。”掌柜仍旧保持着对待客人的态度，只有有着这种金币的家伙才能被允许进入黑市。
两人一边前进一边交谈。
“这个房间是你设计的？”寒霜问道。
“这是西方的玩意儿，我一个东方人，还是个看门的怎么会有这种技术？”掌柜说道，“这是上面拜托商街附近的一家机械店的老板帮忙制作的，花了不少的人力物力，那个老板是个西方人，有些商业头脑。懂得如何吸引这些我们这些不懂机械的东方人用高价购买他那些廉价的小玩意儿。”
“哦，是吗？”寒霜点点头，“机械店老板……”
“要我说啊，这西方的机械技术是真的好用，你知道一种东西能够在寒冷的冬天为房间或者大厅提供源源不断的暖气么？不需要添柴整晚都能屋内享受温暖，你还知道西方人有着一种叫做‘机动汽车’的东西么，只要有什么机油，它就能一直跑，比马匹要快，而且不会疲累。”
掌柜说着，顿了顿，“还有很多，路灯这些能够一直亮的玩意儿就不说了，例如在炎热的夏天能够制作冰块的机械，还有能够在空中飞行的飞艇……”
掌柜的脸上满是向往之情。
“东方太落后了，”随后掌柜说道。
“是么？”寒霜笑了笑接上了茬，“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东方的军队很强吧？他们身披重甲，身经百战，无所畏惧。”
“哼！”掌柜的听了却不以为然，“那早就过时了，你听说过机动甲胄么？那可是能够与修行者媲美的武装！”
“哦？”寒霜故作兴趣，“看起来你对东方的军队不怎么有自信啊！难道说您见过那个叫做机动甲胄的玩意儿？”
“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机械的力量却是有目共睹，人力是无法与那个媲美的，即使修行者仍旧要强上一截，可是机动甲胄却是能够量产的，东方这么多人口，其中修行者占了多少？他们才几个人？西方富有的国家可是能够给所有士兵都武装上机动甲胄。”
“可就算如此，修行者的术法却是很厉害的，虽然我只是听闻，但传闻某些术法可是有着排山倒海之力。”寒霜忍不住反驳。
“迂腐，一个修行者能够打赢一个机动甲胄，那么十个呢？一百个呢？一千个呢？他的排山倒海能用几次？别忘了，据几年前东方窃取的西方的情报来看，培养一个机动甲胄战士仅仅需要数月时间来将其与甲胄磨合，多则一到两年，对体魄不做过多要求。而修行者需要几年才出一个知命？一般来说，五十而知天命，那些二十多就能进入知命境的小娃娃已经算是天才了，可是天才终究是少数。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时间上，修行者都不占优势。”掌柜的摇摇头，“要是有天东方和西方真打起来了，那我还是趁早投奔西方的好。”
寒霜听了这番话，若有所思。
但他还是问道，“看起来你对修行者也很了解？”
“有几个认识的散修，不足挂齿罢了。”
几十米的路，在两人短短的几句话的交谈中就已经走完了。、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沉重的铁门，门上刻印着繁琐复杂的纹路，很显然这不是用来观赏用的，很有可能是机械之类的东西。掌柜的用力敲了敲铁门，然后铁门上的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小窗户打开了，里面的人看到是掌柜的之后，便消失了。
片刻后，铁门缓缓被打开，映入寒霜眼帘的，则是一片盎然的景象。
走进门口，铁门在身后缓缓道闭合，掌柜的身影也像是被铁门吃掉一般缓缓消失在寒霜的视野里。
黑市里面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寒霜曾经来过这里一次，那是这里分明就是一个妓院，那些人抱着年轻女孩赌博喝酒或是交易，肆无忌惮。
可现在的黑市像是一个茶馆，没有那些肮脏的货物，有的只有一张张的桌子，上面坐满了人，在惊醒商品的交谈。
头顶的灯光亮着，每个人都在安静地喝着自己的“茶。”
灵力缓缓展开，在确保不被里面混杂着的其他修行者察觉而内敛，这便是对灵力的操控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好像是小偷大摇大摆地进了你家门拿走了你的传家宝再大摇大摆地出去，可是你却从始至终察觉不到小偷的存在一样。
寒霜已经做到了这一点，灵力在探查出去的时候内敛，将灵力隐藏化为跟空气一般的介质，大修行者一下境界的人是万万察觉不出来的。
除非对灵力特别敏感的修行者或是有着探查灵力的法宝之类的例外……
寒霜行走在人群之中，然后朝着一个靠在石柱上的男人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沉闷的茶楼，那群人呢？”寒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