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奕不知道怎么做,就一直坐在车里,看着南明月家的那盏灯发呆。
突然,灯灭了。
裴泽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突然一紧,看了下时间。
九点了,她要睡了吗?
裴泽奕坐在车里冷笑几声,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独角戏要拉上帷幕时,南明月所在的楼层大门突然打开。
或明或暗的灯光下,她穿着一件羽绒服低着头走出来。
这么晚还出来做什么?
裴泽奕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南明月。
直到看见她脚步轻浮,走路东倒西歪后,跟醉酒了没什么梁两样,裴泽奕皱了皱眉,他降下车窗,声音里有些怒气。
“南明月。”
*
听到男人声音的那一刻,南明月以为自己病得出现了幻听。
可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南明月疑惑地转身,在车道旁,先看见了裴泽奕的车。
探查的眼神往车窗李探去,男人打开车门,长腿先下,钻出身来。
南明月头又开始晕了,害怕出现幻觉,她努力闭了闭眼,再睁开。
裴泽奕已经站到面前,看着她,默了默,说道:“你去干嘛?”
“医院。”南明月声音小小的很虚弱,她又补充道,“我好像生病了。”
原来不是幻觉,生病的南明月整个人气势降低了几分,站在男人面前,带了点天然的娇弱,连带着看人时的眼神都湿漉漉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夜色下,裴泽奕抿着唇,神情十分的不耐烦,看着面前一直垂头的女人,他冷冷道:“上车。”
*
一路无话。
南明月靠在副驾驶上,头越来越沉,最后连掀开眼皮都力气都没有,就那样闭着。
裴泽奕一边开车一边是不是的转头看她,见她脸色越来越没有血色,他把车停在路边,探出手。
大手盖在南明月的额头,男人皱了皱眉。
温低于手背,没有发烧。
南明月声音疲软,闭着眼说:“我好冷。”
男人又伸手探了探南明月露出来的脖子,温度很高,但南明月嘴里却一直叫着冷。
裴泽奕把车里的温度调高,踩下油门朝医院方向开去。
*
裴泽奕把她带到了附近最近的中心医院,到了医院停车场,南明月努力掀了掀眼皮。
“谢谢。”
虽然脑子烧的不清醒,但骨子里对男人的谢意她没忘,说完后,她推了推车门。
咦,推不开。
南明月使了全身力气,依旧推不开车门。
裴泽奕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就当南明月正要伸手再次尝试时,裴泽奕出手挡住了她要开门的动作。
南明月迟缓地转头,只见裴泽奕打开驾驶位一旁的车门,径直朝她的方向走来。
门开后,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裴泽奕拎起南明月羽绒服后的帽子,戴在她头上。
他弯腰,将南明月一把抱在怀里。
“谢谢。”南明月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下颌角。
裴泽奕低头看你她一眼,直接把人抱进医院。
虽然是夜里,医院里人流依旧很多。害怕自己被人拍到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南明月把脸埋在裴泽奕的怀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她忘了,虽然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了,但男人自带的贵气却引来大家纷纷相看。
忽略身旁人的视线,裴泽奕带着南明月进行短暂的问诊后,又抱着她去抽血检查血常规。
抽血窗口只有一个护士,前面是个哭唧唧的小女孩,皱着脸一直说害怕。
马上就要轮到南明月,裴泽奕把人放在地上,手臂牢牢地搂着她的肩固定住她。
瞧见针头扎进去的一瞬间,南明月心头一紧,马上闭上眼睛,往男人的怀里躲。
裴泽奕咽了咽嗓子,嫌弃地说道:“多大人了。”
南明月小声辩驳,“是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啊,我就是怕这个怎么了。”
裴泽奕没有回复,搂着胳膊的手下意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前面的小女孩打完针,轮到南明月了。
护士面无表情的把皮筋绑在她手臂上,南明月拳头下意识攥紧,心直接悬到嗓子眼。
一切的感官集中于护士的针头上,扎针后的想象被放大,在护士扎下去的一瞬间,南明月收回了手臂。
“你干嘛。”
护士抬眼,语气不耐烦。
南明月有些委屈,撅着嘴语气可怜兮兮,“我怕。”
“这么大人了...”护士语气里有些嫌弃,固定住她的手臂,“就一下的事,忍一忍。”
南明月也知道自己不该矫情,她僵硬地把攥紧拳头,浑身神经紧绷,半张着嘴巴,“那...你打吧。”
像是做了什么要紧决定一样,她鼓足了勇气面对。
当针头的冰凉立马触及皮肤的那一刻,眼前突然一黑。
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怕,别看。”
男人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了南明月所有的注意力,就在她沉迷于男人话里时,护士已经抽完血。
“好了。”她把棉签压在南明月的胳膊上,“你看,这不什么事也没有。”
裴则奕的手掌抽离,接过棉签按在手臂上,看了南明月一眼。
南明月后知后觉,眨了眨眼睛。
安静的抽血区域内,一个人也没有,空荡又清冷。
南明月张了张嘴:“确实,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