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来此处坐着?”
因为只要想,就能随时解脱。
元姒吟低头看了看自己漂浮透明的身体,知道就算说了喻时宴也不会听见,可还是忍不住轻声解释。
喻时宴倚在亭中,像是听到什么声响般缓缓转头看向身后,那里空无一人,当然,如果真要算个明白的话,也只有垂首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宫人。
死气沉沉。
他收回毫无波澜的眼神,又转过头去望着湖心的莲叶,细碎阳光打下,在发丝上泛着漂亮的光圈,却再也照不亮他眼中的种种熠熠。
元姒吟上前一步想抱住他,可指尖终究还是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是死后第几个年头,就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喻时宴似乎真的有了心疾,总是疼得晚上睡不着觉,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可还是用指尖紧紧攥着枕头一遍又一遍,像孩子一般执拗,低低唤着她。
元姒吟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已死之人没有眼泪可流。
他们原本是可以有孩子的。
但喻时宴不愿意,甚至还跟她生闷气,说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
“为什么喜欢来此处坐着?”
“因为只要想,就能随时解脱。”
可是一想到你,哪怕是苟延残喘,也想陪你看着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