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算命那一套,我是根本不会的,而这个答案,完全是我从伢子的一些细微动作跟神情上推断出来的。
首先是伢子对这箱子的重视程度,除了之前在河边打开给我们看时离开了手,其他时间就一直把这箱子提着,即便是现在坐着,也不把箱子放在地上或者桌上。
起初我也是以为是闫不凡的威望,才让伢子如此的重视,但当我在处理闫老爷子外衣的时候,伢子脸上担忧中还带着些许纠结的表情,推翻了我的这种推断。
按常理来说,对一个人表示担忧,即便是不如瑶水悦那般紧张到乱了方寸,也应该是过来选择帮忙并叮嘱动作轻一些之类的话语。
这些,伢子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但从之前的观察来看,伢子并不是那种性情孤傲,冷血偏执的人。
所以,他这般反常行为的背后,只有一个解释:他是被闫老爷子授命看护铁箱子的!
结合我之前问他的话,就可以推断出,他这个名字是闫老爷子给起的,而且我估摸着,伢子极有可能不是闫老爷子的血亲。
因为他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特意的在后面加上了“我没有姓”四个字,这就说明,之前有人把他当成了闫家人,所以他不想我也把他当成闫家人,所以才这么强调了一下。
我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自己的猜测,当下就是引起了伢子的好奇心,也是如罗勒般追问着,我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了,推测的这些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容易引发误会,所以我就用了换了个说法给简单解释了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这金鲤鱼用铁箱子装着有什么个讲究,但能让你一直提着而不放下,我猜肯定是闫爷爷在昏迷之前格外交代过你。”
我刚说道这里,伢子就是连忙点了下头,快速说道;“苏先生,你真是神了,闫爷爷的确交代过我,在他没有醒之前,这箱子不能离开我半步。”
闻言,罗勒连忙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牛啊老苏!”
“苏先生,但这个跟我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伢子疑问道。
我微微笑了下,缓缓说道:“你也担心闫爷爷的伤势,但你却没有上前帮忙,可见你对闫爷爷的话十分认真,而这种认真劲,是在长期的言传身教中形成的,所以我猜你的名字,是闫爷爷给你起的,而且,你应该不是闫家人吧。”
“老苏,这个你就猜错了”罗勒一脸嬉笑的看着我,然后继续说道,“我上次来就见过伢子,胖哥也从来没说过他不是闫家人的话哦。”
我没说话,而是看向了伢子,我说的对不对,他最清楚了!
伢子也看向了我,眼里非常的平静,然后重重的点了头,缓缓说道:“我是闫爷爷从黄河里捞上来的,听胖哥说,那时候的我就跟中了邪一样,呆呆愣愣的,在闫爷爷叫了一声‘伢子’之后才有所反应,也是自那以后,闫爷爷就收留了我,一直叫我伢子。”
闻言,罗勒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是凝固了下来,张着的嘴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而我,则是心中不受控制升起一股子酸楚,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伢子跟我一样,都不知道自己的至亲是否存在,又存在于何地?
相比之下,伢子就比我幸运,起码在遇到闫老爷子之前,他还受过几年的父慈母爱,而我呐,被老爷子捡到的时候,也就是半大个月,什么也不知道。
罗勒回神,看着我这有些多愁善感的模样,当下就是问道:“老苏,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快把裤子给弄好了,水估计烧的差不多了。”边说着,我边是将一个个药包塞进了闫老爷子的外衣,之所以不直接把药材直接塞进去,是因为这样会使的药材分布不均,进而导致皮肤各处对药性的吸收不均匀,影响到后面的治疗。
“苏先生,谢谢你。”
伢子站将起来,双手提着铁箱子,边说着边是朝着我鞠了一躬!
还不等对伢子有所回应,这边宫灵就是走了过来,对我说道;“水烧好了。”
“好。”我点头回道,然后看向了罗勒,说道,“剩下的我来弄,你去叫下胖哥,让他们提水,要用最快速度将木桶倒满九成。”
罗勒当即就是放下手上药包,然后朝着那个放着木桶的房间跑去,没过一分钟,闫小鱼、闫不凡就是从正厅旁的廊道跑过,直奔后面的厨房。
然后,闫小鱼跟闫不凡,就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一手提着一个木制水桶,从厨房飞奔到那个房间,速度快到,罗勒半个来回能碰上他们三次。
我很快也是将所有的药包都塞进了闫老爷子的衣服里,然后转身对伢子说道;“你在这看着,别让什么东西碰到了闫爷爷。”
伢子当即点头,提着铁箱子就是来到了距离闫老爷子两尺的位置。
我也是加入了提水的队伍,而戚灵仙、宫灵、瑶水悦则是负责烧水,也亏的宫灵被小白重塑过,所以现在并不跟纸人那样,怕水怕火的。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有闫小鱼、闫不凡这两个永动机般的存在,这等人高直径一米的木桶,仅仅一刻钟的时间,热水就是占了九成的体积。
“把闫爷爷抬进去,然后用套索固定住,让闫爷爷直立在木桶里。”
在我的指挥下,闫小鱼、闫不凡二人将闫老爷子抬到了木桶旁,然后用套索将闫老爷子吊起,让他保持直立状态进入到木桶里。
木桶水有九成,闫老爷子这一进去,就是刚好没过了脖子,为了减缓热量的散失,就让闫不凡用事先准备好的盖子将木桶盖了起来,只把闫老爷子的头露在外面。
做完这些,我就是甩动着手臂,以此来缓解肌肉上的酸痛感,毕竟我不是什么练家子,身体素质远没有闫小鱼、闫不凡那般强悍。
“苏先生,这需要多久?”闫不凡问着我。
我用手摸了下木桶,感受着木桶上的温度,然后说道:“每隔一个小时换一次水,一直换到水清为止,按这个房间的通风情况来看,大概需要十二个小时。”
闫不凡点了点头,同时望着瑶水悦,只是还不等他开口提醒,瑶水悦就是冲他点了点头,这烧水的工作,她不会忘也不敢忘。
“这一趟趟的提,也忒费劲了,要我说,就在这房间搭个灶台得了。”罗勒边捏着肩膀边吐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