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他等了一会儿,她还是一筷未动。
“和谁聊得这么起劲,饭都不吃了。”
廖东拿起筷子,夹了饺子喂给她。
“乔可。”
他端起盘子,眼皮未抬,随口问:“她怎么了?”
“和男朋友吵架了,闹分手呢。”
廖东手一用力,饺子碎成两半:“你们女孩子,一有矛盾就要闹分手,太折腾人了。”
单妮闻言挪开手机:“你说我们女孩子什么来着?”
“没什么。”他瞅了她一眼,识时务地不多言。
她丢开手机,揽住他的脖子,笑道:“我好像听到什么分手折腾人来着。”
“没有,你听错了。”廖东揽住她的背,一脸严肃,垂眸看着她煞有介事道:“我说的是,和爱的人相守,是件挺折腾人的事。”
单妮扬眉,眼含笑意:“哦?”
编,继续编。
他丢了手里的筷子,打横抱起她:“是甘愿‘为伊憔悴、宽衣解带’的那种相爱相杀,彼此折腾。”
单妮掐他手臂:“正吃饭呢,你干什么呢?”
“你说呢?”他埋头深嗅她身上的醉人馨香,“饭不好吃,没你香。”
……
两人正难舍难分时,单妮推了一把身上的人:“不要、揪我头发。”
“我没有。”
廖东揽抱着她坐起,倚靠在床头。
他伸手打开床头灯,暖黄光线铺洒开来,立时驱散房内的黑暗。
“我真没有。”
廖东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
单妮眼角瞥到一抹熠熠银光,他从她头发上摘下了什么。
“是它在捣鬼。”他将手摊开在她眼前,宽厚的掌心里正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
素雅的水纹银链,坠着一枚精致的钻戒。
“哪来的?”
“从你头发上冒出来的。”
单妮抬眸,对上他黑如曜石的双眼。
墨黑如洞中蕴有星子,他眼里有光,为她闪动。
“哄我?”
“真的。”他一脸郑重地说。
单妮笑了:“别人送我东西,都恨不得写在脸上,要我感激涕零,头一次见你这种做好事不愿留名的。”
她捻起项链上挂着的那枚钻戒,钻石小小一颗,却散出夺目异彩。
“什么时候买的,你哪来的钱?”
“和景行一起接了几个编舞,昨天才凑够,今天上午去买的。”
单妮抓住重点:“什么时候去挑的款?”
“没有挑,街舞比赛的赞助是这家,这是他们今年推的新款。”
“你还真是省事。”她笑,“我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用意。”
“有的。”廖东拨开项链的卡扣,悉心地将之戴在她颈上,“用来向你求婚。”
他沉声:“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不急,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审慎考虑、定夺。我先把它戴在你脖子上,等你同意时,就取下给我,我为你戴在无名指上。”
单妮难以言说自己心口的感动,一下红了眼圈。
“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我就这么让你难过?”他捧起她的脸,无奈笑言,“人家情侣见面,是一见你就笑,到你这儿可好,一见我就落泪。”
“这是第几次哭鼻子了,妮妮?别哭啊。”
他这一哄,反倒惹得她真的落下泪来。
面对廖东的绵绵温情,单妮真的很难保持自己性情里的凛冽、洒脱,只剩率真、矫情。
或许,这就是她面对世事无常所修出的千面中,给爱人的那一面吧。
……
敲门声响起时,已近午夜,沂川远郊时不时炸裂出朵朵烟花,市区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却守着静夜的安谧。
廖东松开怀里的人,拉过一旁的被子覆在她身上,轻声道:“这么晚,我去看看是谁,你就别出去了。”
“是谁,找我的你也不认识,我同你一起出去。”
单妮裹上睡袍,伸手替廖东理了理衣服,随他一同到玄关。
门外隐有争吵声,一男一女,女方的声音熟悉,敲门声断断续续混在其中。
“是乔可。”单妮辨出,伸手就要开门。
廖东一把将她拉至身后,在辨不清门外情况时不准她冒险。
他打开门,宽阔的肩背挡去她的视野,也顺理成章地将她护在身后。
——“丹姐!”
待看清开门的人,乔可明显一愣:“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