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想着只要顺着庄烟的意思,她高兴就好。
清晨起床,童余果特地用了皇上赏赐的那一盒胭脂,而且在脸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见谁都是扬起下颚,眉开眼笑的。
只是隐隐觉得脸上有些疼,但不是特别疼,所以也没有去在意。
“哐当……”,一个宫女无意看到了皇后的脸,手里端着的银盘滑落到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后,像是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的。
皇后呵斥了一声,“该死的奴才,连这点小事的做不好!”
这么大的动静,引得周围的宫女都多看了两眼,继而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一个个都手脚快些,宾客们都来了,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倪兰站在远处怒斥道。走近了几步,靠近皇后身边,看到也是脸皮僵了一会,支支吾吾的说道:“皇后娘娘……”
都看着她的脸,她摸了摸脸上不是光滑,凹陷软软的触感。“本宫的脸怎么了?”
“皇后娘娘的脸有些红斑溃烂的迹象,早上起来时还没有,是不是早膳吃错了什么东西?”
听言,皇后夺下宫女手里的银盘,里面的水果、美酒散落一地。看着银盘里的自己,手颤抖着,惊诧道:“本宫的脸是怎么回事!”
今天这样的场合,脸变成这样还让她怎么出来见人!
倪兰上前扶着皇后,安慰道:“皇后莫慌!奴婢这就去找太医来给娘娘瞧瞧。”
脸都成这幅样子了,到处都是浅浅的红斑,隐隐的疼痛。摸着脸,让宫女打清水过来,她一直清晰着,然后再抹了很多很多那盒胭脂,企图胭脂都盖住脸上的印子。对着铜镜看了许久,虽然脸被涂抹的红红的有点突兀,至少遮住了红斑,只是脸却疼的越发的厉害了。
太医来的时候,皇后捂着像被烫出水泡的脸,带着微微红肿,疼的说话都懒得说,让太医赶紧过来号脉。
“娘娘除了脸部,身上的其它地方有没有类似的症状?”太医诊脉完,再仔细瞧着皇后的脸问道。
倪兰说道:“就只有脸,瞧娘娘这脸是不是擦错了什么东西?”
“皇后娘娘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依微臣之见是虫子造成的。娘娘的脸用清水清洗干净后,万万不能再涂抹胭脂水粉。娘娘的脸现在的溃烂的很严重,一定会留下疤痕。”太医知道宫里的娘娘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脸,所以现在也是非常惶恐,也是十分后悔为什么要替温太医走着一遭,本不应该他当班的。
他话音将落未落,皇后就气的抓狂。怒视着太医,冷声说道:“若是太医不能帮本宫的脸医治好,本宫就让你脑袋不保!”
今日这张脸不能出去见人,她心里已经是怒火焚烧了,结果太医还要告诉她,以后这张脸也毁了!
“这宫里从未有人像娘娘一样被这种虫子伤到了,今日娘娘是去了什么地方?”倪兰关切,上前轻声问道。
这句话倒是让皇后起疑了,她去的地方都有奴婢跟着,为什么只有她出了事,其它人都没事?疑惑归疑惑,人怎么会知道虫子的脾性、喜好。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怒斥道:“你还傻杵着作甚?赶紧给本宫配药开药方子!本宫的脸上绝对不能留疤!!”余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皇后,今天太后的寿宴怎生是好?”倪兰忧心忡忡。
几番思量让人去通知皇上,借口身体抱恙,让皇贵妃暂代处理一切事宜。
果真如庄烟预先料想的一般。今天剩下来的事情就是要给太后此生最后一次永生难忘的寿宴!
“你能处理的过来么?若是觉得烦心不想去做,朕可以让别人去做。”禛礼看庄烟的气色不大好。
放置已久的贵妃袍子,今儿个庄烟给穿上了。
若论奢华,她身上的这件贵妃袍子当之无愧。只是别人羡慕好看,她委实看不出金灿灿的有哪里好看,头上戴的也有些重。今天是大场面,穿衣服觉得不舒服还是要忍着些,外表的气势要绝对压倒!
她今天的妆扮威仪中带点妩媚。这是她的容貌恢复了以后第一次让外面的人看看,也让太后她老人家看看,人老了的皮囊,会不会有她这张面皮光彩。
看着铜镜里的容颜,嘴角上扬,浅笑。“无碍,若臣妾真的忙不过来就让贤妃过来帮臣妾。皇上无须担心。”
他们之间总是像隔了一堵墙,他在拆,她在建。看着她的背影,心微凉。
庄烟转身对上他黑曜又幽深的眸,“皇上觉得臣妾今天好看么?”
他浅笑点头。
“那就好,皇上先去忙吧,一会宴会上安排了很多精彩的表演呢!”她语气轻快,眸光带笑。
上前,吻了吻她的光洁的额头。
撤开,看着她清寒的眸光,她问:“皇上连胭脂水粉都想尝尝是什么味道么?”
“朕觉得你离朕好远。”
“怎么会远呢?臣妾不是就在皇上的身边么?”她抬眸,笑的明媚。
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让人端水进来,她洗了三遍脸以后,才唤云锦,“快给本宫从新涂抹胭脂水粉。”
收拾好了,庄烟问过戏班子排演的戏,一切准备就绪,她先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大臣们大部分都被换掉了,认识她的都行的是跪拜皇上的大礼,不认识她的,则横眉相对,心里大抵想的都是她不是皇后,胆敢逾越了规矩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童将军与其好友一道走近来,没有行礼,便呛声开口道:“你是哪个胆大的妃子,竟然敢坐在皇后的位置!趁着现在太后、皇上、皇后都还没来,你快快下来。本将军从来不打女人,别逼本将军动手!”看着庄烟,她身上穿的分明就是凤袍,她没有半分紧张,举止神态落落大方比他皇后妹妹都更有皇后的气派。见到那些大臣还真当庄烟是皇后行大礼,心中着急,便把剑吓唬她,让她下来。
“童陌百!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不知道你指着的是皇上最宠爱的庄贵妃么!”廉小将上前呵斥道。
大臣恩皆为叹息,他们都知道庄贵妃的传奇,都知道打下了的天下有她半壁。就算是没见过她的,今天在场的人都把她映在了脑子里。
庄烟勾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本宫是皇贵妃,位同副后。今日安排的位置不过是少了张座椅,本宫如何坐不得这里?倒是您童大将军,拿着剑指着本宫,你说本宫是放过你呢?还是不要放过你呢。”神态微微慵懒,漫不经心的说着。
远处传来威严苍老的声音,“哀家倒是想看看你庄贵妃到底想怎么样!”左右两边都有宫女扶着,看起来还和昔日一样的身形,就是脸上多了许多皱纹。
人老了,走路都需要两个人扶着,干脆让人直接抬着算了。这才不过三年而已,太后就苍老的这么快了。
“本宫也不想怎么样,这要看看童将军是什么意思,这后位,本宫到底是坐得还是坐不得。”庄烟上前福了福身后,方才说道。
言语上没有半分忤逆的意思。
见了太后,太后不过是轻轻扫了他一眼,童将军的气势瞬间没了,低着头。
太后敛了敛眸色,“好了,这宫里又不缺椅子。让奴才们再去搬一张椅子来。”
言下之意,就是那张椅子就空放置着,也不许庄烟坐。
众人落座,庄烟却一直站着,她等着禛礼来。
时辰拿捏的刚刚好,禛礼过来见庄烟凝望着他,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怎么站在这,是在等朕么?”
“是了。还因为奴才们粗心,没有搬来臣妾的椅子,臣妾现在没有坐的地方,就只能站着等着皇上过来。”这语气只是在叙述并没有半分抱怨的意思。
他牵起她的手,目光倾世温柔。“你想坐哪里便坐哪里。”携手上前,让庄烟坐在左边的凤位上。
看着他们,太后和童将军的脸都黑了。
太后正了正脸色,说道:“她坐上凤位,一个皇贵妃怎么能坐凤位呢?”瞥着庄烟身上的衣服,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太刺眼了。今天这事要鸠占鹊巢么?